男人粗声粗气地骂,唾沫四溅:“你就知道骂我,那你当年怎么不会也爬个有钱人的床?这样我还用得着出去挣钱帮你们还债?就是没爹我也认了,我也不会在这破地方困他妈一辈子!”

宋拂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脸色白了一层。

这多半是以前欺负过时章的邻居小孩儿。

宋拂之扭头去看时章,对上他淡漠的目光。

时章很轻地抿了抿唇,一语不发地牵紧了宋拂之的手。

他们正好经过这家人门口的时候,男人目光很凶地看了他们一眼,停了好几秒钟。

几秒之后男人又转了回去,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时章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携着宋拂之的手,一步步把满地的碎玻璃渣抛在身后。

走出巷子的时候,已经远到什么都听不见了,阳光安静地洒在宽敞的大道上。

“他就是以前用烟头烫坏了我的衣服的人。”时章说,“但他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

男人小时候不爱念书,读完初中就辍了学,跟着叔叔做些乱七八糟的生意,一直到现在也没再上过学。

宋拂之深深叹了口气,不知是该觉得可悲还是解气。

时章抵了低头说:“他说的也没错,虽然我以前住的环境不好,但钱其实是不缺的,至少时正霖让我上了大学,让供我去了国外深造。”

宋拂之摇摇头:“那也是你自己一步步努力考出去的。你从这里走出去,都是靠的你自己。”

时章无声笑笑:“走吧?去和爸妈一起吃午饭。”

他们并排朝着镇子中心走,宋拂之问时章:“你放下了吗?”

“其实我觉得恰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