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和任何需要户外考察的学科一样,科研人员要深入地球腹地,进入那些未曾被人类驯服的原始区域,面对各种难以预料的风险。

突发自然灾害、野生动物、陌生地形、失温失水、物资短缺……没点儿心理承受能力和体力,一般人还真搞不来。

学生喘着爬上一块石头,估计这两个星期的拉练把他憋坏了,问得很直白:“真想问问,前辈们你们图什么呢,累得要死,没准还会搭上命,研究一做就是好几年,还不一定能出成果,到头来还捞不到几个钱……”

时章突然皱了皱眉,打断他:“如果你考虑的就是这些,只能说明你不适合这一行。”

学生愣了,看着时章没讲话。

时教授平时都是很温和的,距离感不强,虽然学术要求高,但平时都能和他开开玩笑。

没想到这么严肃的话是从时章嘴里说出来的,学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梁思思在旁边小声地笑着打圆场:“哎,师弟你说的没错儿,我们都知道啊,吃力不讨好……所以我们留下来的人都是傻,一头栽进这破林子里,诶,出不去了。”

学生“嗯”了一声,埋头不说话了。

这一路上,时章见过的打退堂鼓的学生太多了。

他们这个科目本身就不是什么热门,不少人都是被专业调剂过来的,当然也有热爱这方面的,试过几次野外考察之后被其辛苦程度劝退,科研前路模糊不清,还不如考个公考个编来得实际。

本来这就是每个人不同的人生选择,选择什么都可以,时章也都会为那些找到了自己人生方向的学生高兴,但是每当听到有人质疑他们这么累到底是“图什么”,时章还是会生气。

那学生之后再没怎么讲话,一直若即若离地走在队伍最边缘。

刘洋发现了什么珍奇的植物,兴奋地大叫,所有人都围过去津津有味地看,只有这学生站在最外头,一脸倦色。

众人停下休息的时候,学生突然说:“教授,我不太舒服,能不能先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