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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牧周文就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沉重的呼吸在他身后浮动,混合着含混不清的嘶吼,牧周文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在嗅闻着他的后颈,那个只有oga与alpha们才存在腺体的地方。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牧周文听到身后的孟盛夏委屈的咕哝,可他的动作远比言语粗暴。虽然没法看清他在做什么,牧周文却能感觉到他正在用牙齿撕扯自己脖子上佩戴的饰品,像是不满于无法接触到那块皮肤,“你和别人说了那么多话,都不进来看我……”

医生一定为从监控看到的景象感到了紧张,他急切的声音立即从耳机传进了牧周文的耳内:“需要我们进去——”

牧周文还没能听完医生的问话,就感觉耳后一轻,随后是塑料被压碎的声响炸开——孟盛夏居然徒手把耳机弄坏了?牧周文心里一紧,却还是尽可能大声地喊到,确保监控里的院方人员足以听清他的话:“不用!”

牧周文担心对方会因为这样的情况而采取粗暴直接的压制,那么也许会加重孟盛夏的伤势:“我会想办……”他的话还没有说全,就被孟盛夏紧紧抱住。

像是被藤蔓纠缠,牧周文一瞬间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曾经遭遇过对方的易感期,却因为那些经历比第一次面对更加紧张。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而孟盛夏咬着他的耳廓,温柔地絮语:“不要理别人好不好。”孟盛夏用小孩一样黏黏糊糊的鼻音和他抱怨到,“我好难受,好疼……不要怕我,不要离开我……”他语无伦次的话到了结尾,尾音竟有几分颤抖。

情话动听,这最后示弱一般的话更令牧周文心疼。但对方的反复无常带来的伤害仍旧烙印在他的脑海中,建立的反射机制让牧周文本能地感到恐惧。

然而他开口,发觉自己还是没法说出哄骗孟盛夏的话:“你现在需要治疗……让他们进来吧,好吗?”他和听上去尚且还保留有一定逻辑的孟盛夏,小心翼翼地商量到,“让他们进来给你治疗,你就不会再难受了……”

也许孟盛夏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捕捉到了“他们”这个词眼,便大喊到:“不要!他们要让你走,他们要分开我们——”

孟盛夏的手臂越收越紧,叫牧周文回想起先前的遭遇。他的呼吸不免变得急促,可还是咬牙从胸腔里挤出劝告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会死的!”

“我死了,你会开心吗?”孟盛夏忽然这么问到,他的话里听不出情绪,却令牧周文怔住了。

就算在最痛苦,最屈辱的时刻,他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孟盛夏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句话?牧周文眼眶一热,先前的种种情绪漫上心头。

牧周文想反驳对方这带有不可思议前提假设的言语,刚张嘴便有一股郁气冲到喉咙,将他的心绪压了回去。他转念一想,孟盛夏现在并不清醒,于是一如既往地选择了沉默。

然而他的无言换来的是身体的腾空,他被孟盛夏拦腰抱了起来,挣扎无果,他被对方扔到了床上,刚想起身,又被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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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68 斩钉截铁

“你喊吧,叫他们过来,你就再也不用看到我了!”孟盛夏又哭又笑,他的声音轻得只有牧周文能够听见,监控的收声是无法将这段话送到屏幕后的,“我再也不能烦你了……”

任何人可以采取任何手段,无限制阻止易感期失控攻击他人的alpha,强制其终止侵害行为;而被判断为易感期导致精神失常的alpha,将在之后被送往独立的国家收容机构进行治疗,可这种“失格”的alpha,往往会在那儿度过一生。

牧周文霎那间就明白了孟盛夏的意图,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把自己送进收容机构——他怎么会想到这么做?

孟盛夏竟为了自己刚才的沉默,可以做到这个程度?牧周文感到匪夷所思。他被对方沉重又偏执的感情压得喘不过气来,但不知为何,心中漾起一种奇怪的情绪。他不是个情感波动剧烈的人,可在孟盛夏面前,总是无法保持平静。

牧周文努力把泪意压下去、摇了摇头:“我不会那么做的。”他向监控那端伸手晃了晃,示意自己没事。然而这样的举动,却让孟盛夏抓住了他的手,用脸颊蹭起他的掌心来。

“你不要我了。”孟盛夏反复说着这句话,他眨眨眼睛,泪水就从他的眼眶里滴落下来。即便窥见过他内心的暴戾,这张上天赏赐的面容流泪的时候,也许没有人不会动容。而孟盛夏接下来说出的话,更叫他心如刀割,“只有我死了,你才会真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