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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不能理解的另一件事,就是他拿到的这个魔方。这个玩具看上去普普通通,孟盛夏实在想不到除了启发智力以外的任何作用。可孟清如如此沉醉在旋转它的色块当中,又让他有了几分奇妙的预感:难道这个魔方当中暗藏了什么秘密吗?

孟盛夏也学着孟清如转了起来,可是他对于魔方这样的东西一窍不通,很快又把孟清如已经转好的面转得破碎,无奈之下,只能搁置了对于它的探究。

他得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帮助他解开这个谜题,孟盛夏倒在沙发上的时候,还在思考魔方的事宜。孟广思的身影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有些心动,但还是挥了挥手否决了这个方案。他知道自己的堂哥冰雪聪明,这样的简单魔方对对方来说一定不在话下。可是他和孟广思毕竟之前多年未见,他们之间实在称不上知根知底。况且如果和过去的那些事情相关,他就是把不知情的对方也推进了谜题的泥淖当中,这样的想法实在不厚道。

他还是一个人好好想想应该怎么做吧。

……

“……你在那边千万要留心,不在我们的地界上,你可得小心点地头蛇。”何理群再一次嘱咐道。

“知道了老何,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会低调行事的,你要忙什么先去吧,我出站了。”孟盛夏佯装抱怨,其实心里有些被关怀的暖意,他把自己的口罩拉下来方便出站口人员检查,而后拉着自己的行李快速离开了火车站。

张家把母公司迁移到了h市,也许正式看中了了h市副省会城市的政策优待和四通八达的交通枢纽地理优势。孟盛夏站在车站二楼的门口,张望着这所繁华都市的核心区矗立的楼群,它们从远处俯瞰车站所在的荒凉郊区,像是虎视眈眈地等待一个时机吞掉它的僻静和广阔。

这才是让人想要大干一场的地方,孟盛夏首先联系了孟家先前联络的私家侦探,然后乘坐地铁去往对方的事务所洽谈具体的事项。

事务所的前期工作完备,他在事务所刚刚坐下,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手里就先多了好几个资料袋。

孟盛夏不得不先把牛皮纸袋拆开,在侦探的讲解下一份一份地开始详细检查。

他查看着资料,这才了解原来张家这些年忽然能有那样的资金支持,背后少不了早期开放政策下的军方和政府投资和许可;借助z市的港口到公路、铁路短程运输工程和沿途的仓储,他们白手起家,谈不上一夜暴富,但他们也在其中分了一杯羹,获得的资金远比区域内物流配送和车辆维修要高得多。

常言道阎王好送,小鬼难缠,如果是他来决策,说不定不会转变发展方向,而是会坚持实现渡口短程运输和仓储的垄断,就算和当地三七分,其中的蝇头小利也会滚雪球变成巨额的利润,更不用提运输和仓储这两件事结合所带来的长远利益。

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远走h市重新开始干老本行,而不是留在z市做港口运输和仓储,这种一本万利的事呢?他们放弃z市的基业并不像是一个明智且自愿的选择,更像是被谁驱赶的结果;即便如今看来,他们远走他乡的重新开始,似乎发展得也不错。

这一次倒手转卖他们的旧车,看上去并不是母公司的授意。有谁在其中打着张家的名号,利用了他们的合作关系浑水摸鱼,但以孟盛夏的认识来看,他不认为这样的行为是第一次,只是这一次接连爆出了无法掩盖的问题,他们的倒卖才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他们孟家的内部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孟盛夏回忆起他调出的废旧车辆招标合同,结果不出所料,没有一年不是如今的公司最终中标。一定有谁透露了标底,而且和张家达成了长期的利益关系……

……

回到宾馆的晚上,孟盛夏立即向何理群汇报了自己的调查结果。他有些兴奋地朝何理群倒了一通自己的推理,但对方听后反而陷入了沉默,孟盛夏不得不有些尴尬地问到:“我说的不对吗?”

一直沉默倾听的对方忽然反问到:“盛夏……你只是靠想,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我是这么推理的,”孟盛夏为自己几乎都是靠思考得到的推理感到不好意思,又有一点得意地解释到,“他们离开z市都快十年了,主营业务早就不是废物回收了。而且倒卖故障车这件事,既要有胆量,也要有内应。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敢和他们里应外合,显然对方的身份足够令他感到安全,最起码,要是我们难以一刀两断的关系。”

张津北,张家的幺儿。他最初的预感兜兜转转还是成为了合理的答案,只是他还把对方想得过于优秀了一些,原来这些年张家最大的掌权者是张家大姐和姐夫,张津北顶多就是给两个人打打下手。也许正是这件事让他感到不甘,才会回到z市,在倒卖这件事上铤而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