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文铮认识这里,他正躺在用来关许昼的那个房间里,这说明许昼也被他救下来了,额间便又渗出一层汗。

失去知觉的双手艰难地摸向口袋,动作却被文怀君平稳的声音打断:“别找了,都已经拿走了。”

手机,炸弹|遥|控|器,所有的随身物品。

指尖掐进手心里,文铮撑着坐起来,终于对上文怀君那双灰黑色的眼眸。

“许承栋呢?”文铮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他喊我过来的,怎么变成你了。”

文怀君不答,笑了一下,手抚上身旁立着的相机。

“录像,你应该很清楚流程吧。”

文铮脸色白了一下:“录什么像。”

“行吧。”文怀君耸耸肩,有点苦恼地笑,“我没想到我们兄弟俩会走到这一步的。”

文怀君从手边抽出一张纸,放到文铮面前:“认识吗?”

文铮低下头,瞳孔紧缩。

纸上赫然是他公司里经过极为复杂处理之后的隐藏账目,每一笔金额都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因为上面的钱全是不干净的。

失态坏到文铮没有预料到的地步,他以为文怀君顶多发现了自己对许昼布下的局,却没想到他连洗钱的事都查出来了。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纸上的这些只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大的数额被隐藏得更深。

第一击就打了七寸,文铮咬紧牙关:“你从哪弄来的,你要做什么?”

“我刚刚都说了啊。”文怀君有点不耐烦,“录视频。”

文铮骂了一声“操”,除了骂人他也说不出别的话,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拒绝的权利。

“如果你能录到我满意,我就不把这些公开出去。”文怀君轻飘飘地说。

“但如果你在今晚前录不出来,那这些账目会立刻挂上头条,反正我不在乎集团的财产。”

既然都被查出来了,文铮毫不怀疑文怀君能做出这些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妥协道:“录什么?”

文怀君摊开手,优雅地弯着嘴角:“没有稿子,因为你只需要真实地忏悔。”

手指搭上相机的开始录像键,文怀君扬了扬下巴:“开始吧,说说你都做错了什么,说全为止。”

文铮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四肢僵劲,法庭般刺目的白亮灯光直直射过来,让他每一寸肌肤都无所遁形,热度烤着他的汗毛。

长久的沉默,文怀君看了一下手表,提醒道:“你还有四个小时。”

面前的空气像是一寸寸被抽干,上周施在许昼身上的刑罚此时全数返还到他自己身上,冷汗涔涔而下。

文铮喉头一滚:“我要向许昼道歉,是我让他录的那个视频……”

“停。”文怀君冷淡地打断他,“你直呼他的名字?”

文铮闷声咬牙,两颊颤抖几丝,重新说:“我要向许昼先生道歉,上次他发的视频是我……”

文怀君又说“停”,然后让文铮“从你的动机开始说”。

一口气呼不上来,但文铮除了任人宰割没有其他选择,重复几遍,文怀君又挑剔地让他停下,要他“每个细节都说清楚,包括在国外和国内的。”

这不是录视频,这是一场真正的审讯。

文怀君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随时让文铮停下,反复询问细节,然后让他从头开始说。

从他最真实的想法,联系许承栋、董沐星的过程,购买和布置别墅的行动,设置炸弹的细节,到给许昼布下陷阱的安排,以及一步步让许昼落入囚困的过程,一点一滴,全都暴露无疑地被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