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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受伤了吗?”记者问。

“水泡而已,”肆月音色柔软,并不在意,“不贴创可贴可能会被细菌进入。”

小记者定睛一看,只觉心惊。

说是水泡,倒更像是因为没有办法及时护理溃烂的伤口,在那张美得惊心的脸上,如此刺目扎眼。

问了几个问题,又补了几个镜头。

肆月轻声问:“给我的脸打个马赛克或者模糊掉可以吗?名字也用医务工作者代替?”

小记者点头如小鸡啄米:“可以的……但是为什么呀?”

“我不想给……”

不想给顾桢看到。

他的名字,是她心动的开关,现在好像也可以用别的词代替。

全国那么多电视台新闻媒体播报新闻,他不一定刚好看到她。

她就只是想说那三个字,起码让他属于她、在自己已然濒临崩溃的现在。

镜头里,肆月云淡风轻笑着:“不想给男朋友看到。”

记者鼻子莫名一酸:“那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和他说?”

肆月沉默了下,清透干净的眼睛直视摄像机,眼底似有泪光闪烁。

翌日,电视台新闻记者播报最新消息。

站在市局电视屏幕面前的顾桢,警服笔挺,脸庞瘦削而五官冷峻,隔着屏幕和在一线的人四目相对。

即使屏幕里那张脸被特殊处理过,面容模糊不可辨认,他也知道是她,知道那双浅色眼睛没有任何杂质、笑起来时会有月牙一般弯弯的弧度。

“男朋友”三个字像针尖,照着他心尖最不设防的那个点扎下,将疼痛和想念缓慢而清晰而精准地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