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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已经被洪水淹没,目光所及之处,树木弯折、洪水湍急。

狂风暴雨洪水如利刃当头劈来,被武警官兵用血肉之躯狠狠拦截在身后。

“都被冲走了,”她的家乡话沈肆月听不懂,可那双眼睛里的悲伤绝望却让沈肆月感同身受,“养的鸡、鸭,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老人年纪大了,靠着在集市上卖鸡蛋、鸭蛋赚钱。

这下洪水暴发,冲走的不光是她家,还有她的生计。

安慰苍白,但沈肆月还是柔声开口:“鸡鸭还会有的,现在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老人用灰白的手帕擦眼泪,“多亏我们的子弟兵啊……”

暴雨不停,沈肆月身上的雨衣滴滴答答落着水。

她脱下来帮老人穿上,自己只剩一把轻易就能被狂风弯折的伞。

看到谁,她目光猛然一滞。

耳边风声怒号渐行渐远变成白噪音,暴雨全部褪去重新回到云朵。

心跳声一声比一声重,心脏在胸腔久久震颤,让她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在哪里又要去做些什么。

她只是呆呆看向他方向,片刻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他日高处相见。

现在,是不是就是顾桢所说的“高处”。

面前是疾风暴雨,耳边是人声喧嚣。

沈肆月纵身一跃,破茧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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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主持人的声音有几秒延迟:“现在,让我们连线前方的实习记者沈肆月。沈肆月,你好。”

妈妈现在应该还没有去起床吧?希望她没有在电视机前,沈肆月深吸口气。

镜头里,昔日冷静的美女记者头发被吹乱,声线却依然缓和,是她骨子里带着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