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狐疑地看向杨树,不懂杨树为什么觉得她必须来见这个人,在她看来,眼前的年轻人就是来求医的。

她现在很忙,几乎不以“鬼火”这个名字去接诊任何病人了。

厉北骁的时间紧迫,她的亲生父母还在云坚手里,她真的不能再耽搁一分一秒钟了。

“苏医生您好,我叫戴平。”男人站起来,主动和苏星河握手。

“苏医生您好像很忙,那我就简单地说。我是代替我哥来的,他愿意捐出自己的心脏。”戴平说道。

苏星河已经准备将戴平交给杨树了,结果忽然听到这么句话,她愣住。

再看青年的神色,他好像在承受着巨大的悲痛,但是说出这话时,他并没有犹豫,仿佛已经思考很久了。

“你哥?你哥哥怎么了?”苏星河问道。

“十年前,我爸爸重病,干不了活儿了。三年前,我们听说了鬼火的名声,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在您这里挂了号,结果我爸爸好了。当时我和我哥都很高兴。”戴平陷在那段回忆里,神色看起来幸福又苦涩。

排队等治疗的费用并不高,苏星河定的价格,和医院医生定的价格差不多,毕竟她不缺钱。

“我们简直高兴坏了,我哥当时就对我说,以后他也要像苏医生一样,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他甚至还说,等他死了,就捐献器官。”说到这里,戴平尽量保持平静的表情,崩了,眼圈红了,眼泪直接往下掉。

“谁知道他一语成谶,就在一个星期前,他发生车祸了。”戴平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苏星河和杨树都不吭声,只默默站在一边等着他。

这个时候任何安慰都会显得很廉价。

而廉价的安慰会让人心烦,所以他们沉默。

戴平哭了五分钟,终于抹了一把脸站起来,苏星河给他递去纸巾:“要不要先去洗把脸,休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