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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日游彦宏将书忘在家中,折返之时半路巧遇,他不知怎的就起了疑心,家也没回,一路跟踪,直到发现奸情。

游彦宏平日里少言寡语又懦弱,谁知在这件事上居然一反常态,当时便闯进来破口大骂二人不知廉耻,疯了一样掐住她脖子不放,结果被花匠用支窗的叉竿击中后脑,当场毙命。

两人将尸体埋于河边树林,又匆匆退了租,她回到家呆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装作夫君失踪的焦急样子去翰林院寻找,而游彦宏性格孤僻惯于独来独往,一时竟无人能说清他昨日究竟去了哪里。

若不是尸体被发现,她已打算过几日给游彦宏办丧事,之后变卖家产,与花匠远走高飞。

“游彦宏每日只知读书,白日在翰林院读不够,晚上吃过饭还要去书房,一呆便是一夜。”她声音逐渐变得理直气壮,“我亦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夫君日日归家却独守空房,书房与卧房仅一墙之隔,他宁愿枕书而眠都不与我同榻,若当真嗜书如命,为何又要娶亲?”

“即便如此,也不是你不安于室的理由。”

周氏抬手将自己乱发别于耳后,脊背挺得笔直:“邹郎说的对,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游彦宏给不了的,我为什么不能从别人那里取?”

“谬论!你既已嫁为人妇,自当安分守己,夫妻同心。若当真不合,也应先和离而后改嫁。”

“和离?笑话!”周氏惨笑,“游彦宏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孝悌忠信之典范,父母亲戚无不夸赞,家中姐妹女眷也都羡慕我找了好夫婿,便是我说要和离,又有几人能支持?”

“和离与否只在你自己,与旁人无关,你既厌恶游彦宏不解风情,又舍不得翰林院典簿夫人的身份,说到底还是贪念作祟。”

周氏被他两句话说中心事,恼羞成怒道:“你胡说!”

“是否胡说,你自己心中有数。”尚辰打断了她,举起另一幅画,“我且问你,花匠手臂是否有此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