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页

“为什么?”

“要走就走得干干净净,还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万一有人偷我的骨灰做坏事呢?”

萧执心想,谁会闲得没事偷骨灰?拿了她的骨灰又能干什么坏事?

后来他不得不承认她有先见之明,因为他确实拿了她一把骨灰,不能不让他留个念想。

狄南来不及回京,李宴则被萧执拦在了庄子外面。

一场秋雨一场寒。

凉风吹透了衣裳,一个劲儿往骨头缝里钻。

李宴从衙署赶过来,道路湿滑,在路上摔下了马,官袍沾满了泥水,他望着山间的道路,只觉满目萧索。

三年前,在得知她病逝时,李宴半日没回过神来,不顾规矩地跑去了她的院子,好在那时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李宴心灰意冷地离开京城,却在逢西得以喘息,她居然对着他笑,还愿意亲近他,不是她昏了头,就是他在做梦。

他渐渐明白她接近他的目的,她愈发敷衍了事,他也戴上虚伪的面具,心里清楚这辈子他都不会得到她的垂青,从他以那样的身份进入镇国公府时就已经注定。

她厌恶他的虚伪,想要让他难堪,他倒有些高兴她还有力气讨厌他,而不是当成无关紧要的人。

不管她如何可恶,他依然想让她好好地活着,继续用她傲慢的目光睥睨着那些她瞧不上的人,而不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李宴没见到她最后一面,听张定说她的骨灰已经随着山风吹散在山间,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

听到这话,李宴忽然心口绞痛,这才是她最残酷的报复。他后悔了,是他太过自私懦弱,想要靠近她,又不敢靠得太近,怕不可挽回,怕被她嘲笑。

他羡慕萧执和狄南,最起码他们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去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