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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抑非垂了垂眼, 修长的手指缓缓松开几分, 在即将收回手时, 动作微微一顿,再次握住了那只不安分的脚。

“小庄, 你抓错了。我伤的是手,你抓我的脚做什么?”循柔伸着手指在他面前轻轻地晃了晃。

他当然分得清手和脚,可他更想抓住的是她,庄抑非偏过头来, 声音微哑道:“灯怎么打碎的?”

踩着茶几打的吗?

她迟疑了几秒,语气中略带委屈,轻声细语地娓娓道来, “说来也怪你, 谁让你出门前骂我来着。我心想这口气可不能咽下去, 得给你一个教训, 让你记住以后不能对长辈无礼。”

庄抑非轻声呢喃道:“哪门子的长辈?”

“你说什么?”循柔没听清,倾了倾身子。

他撩了下眼皮,“你接着说。”

循柔点点头,继续说道:“我想着没有严父就只能由我来做严母了,电视里都演了,这种时候只能是家法伺候,我在屋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拖把,于是我就把那个杆拧下来了,本想试试手,可是这么一挥,拖把杆就‘嗖’的一下飞出去了。”

庄抑非往后微仰,避开她甩过来的手。

“然后灯就碎了。”循柔遗憾地收回手,她垂下粉颈,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他低头去看她,静了几息说道:“你想教训我?”

“嗯。”循柔抬了抬眼,“不教训教训是不行了。”

庄抑非看着她,“在这世上,我只肯让一个人教训我。”

“是我吗?”循柔自认最有资格,便毫不谦虚地认领了。

他轻轻地笑了声,收敛起几分笑意 ,看向她认真地说道:“可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