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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把热络表露得太过,但商父纵横商场,眼睛多毒,几乎是瞬间,商父的嘴角就拉下来。他们商家碰到了难住影影的麻烦,他唐言高兴什么?高兴他可以借解危之名,趁机大展拳脚了吗?

唐言现在满心都是抓住机会,忽略了商父的微表情。

他道:“岳父,影影好像受到了刁难。”唐言做出忧虑之色,有意当着几个商家生意伙伴的面展露才华。

他不等商父发话就走出去一步,温柔叫了声:“影影。”又转头看着吴安和陆良,爽朗道,“刚才的事儿我也听到了些,当着大家的面吵什么,生意之事该和气生财,待会儿由我做东,有什么事说开就好。”

说着,唐言亲密拍了拍吴安和陆良的肩膀。他按下自得,幸好,商尘影是古代女子,永远不可能像他这样和生意人亲近、套近乎,她的劣势太多了。

尘影回忆,曾经唐言就是如此做的。商尘影曾也想打理自家的生意,但唐言占了先机,每次都带着人去酒楼谈生意,用所谓的“酒桌文化”“男子间更好套近乎”步步让商尘影的女子身份成为她的限制,再无法涉足生意。

其实,玉商比德,哪里一定要如此做派?这只是一种排外的手段。

唐言身为赘婿,真是太懂得利用古代男女的不平牟利。

现在唐言却没收到预想中的效果,他以为他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但是,因为东家和少东家全都冷脸未笑,吴安和陆良哪里敢放松?反倒显得唐言和他们格格不入。

尘影道:“唐言,他们内外勾结,戕害商家牟取私利,你不分青红皂白想做什么东?”

当着众人的面,唐言有些尴尬:“影影,生意要以和为贵,说不定是误会一场,为何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谈?他们在仓库发货时被发现不对,却一路仗着商家不能硬拦他们,生生走到门口,引来百姓,借大多商户出事不想闹大的心理,想把此事大化小、小化无,吴安把所有事推为不小心,陆良借着客人的身份避而不谈,这样敢做不敢当的品性,你一个读书人,倒很能理解他们,只会和他们坐下来谈。”

尘影不无讥讽道:“你还想做官,难道你做官后遇见百姓击鼓鸣冤,也只会这样和稀泥,不第一时间弄清事情原委,而是要去做东请客慢慢在桌上谈吗?”

唐言额间出了汗。

不得不说,尘影此话巧妙。百姓的确爱看热闹,但也不喜欢被当刀使,江浙贸易繁荣,百姓们自己也会做点小生意,了解生意人不想把事闹大的心理,再想到吴安刚才故意拿玉原石给他们看的举动,聪明的就明白过来了。

他们摇摇头,有些鄙夷唐言,这位姑爷什么状况都搞不清楚,就放着要事不查,要去酒楼和内外鬼谈事儿?这不是和稀泥是什么,百姓们可不想碰见这种官。

自古士农工商,百姓觉得官享受了更高的权位,该比商人更出色才是,唐言这样连在商场上都只会和稀泥的读书人,做了官还得了?

当即,唐言就听到很小声的“这样还想做官?”“事情摆在面上也不查,还不如人家少东家雷厉风行,他要做了官拿咱们的血汗钱去做东吗?”

唐言一阵眩晕,他本就陷在流言中,再出一些事,恐怕知事大人都不敢推荐他。

明明他只是想借着女子不好去酒楼,更不好像男子一样圆滑处理事情将商尘影一军,怎么会变成这样?

唐言挤出一个笑:“影影,民生之事和生意上的事自是不同,我想着生意以和为贵,做生意锱铢必较不好。”

尘影道:“生意要以和为贵,更要以信为先,我们商家玉行更是如此,绝不允许有人在暗地做鬼,今日事发,我们一定要查个清楚,给买过我们商家玉器、玉原石的客人交待。”

商家生意上的合作者也不由得点头,的确,唐言表现出来的那等热络、亲近是生意人所需要的。

但商家在玉行已是佼佼者,他们和商家合作,更想要一个以信为先、堂堂正正的东家,才能合作得放心、长青。

只是热络、亲近,找个擅于个中之道的掌柜不好吗?

做瓷器的白东家道:“真是虎父无犬女。”

商父终于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唐言却心如针刺,这些生意上的合作者都同意商尘影接管商家的生意,那,商家后继有人,他还怎么“帮扶”商家的生意?

唐言野心再大,此刻也不免有些着急,他得失心太重,干扰了自制力:“可若真是误会,冤枉了这二人呢?他们一个是忠诚的伙计,一个是客人,做生意怎能冤枉客人?”

商父横他一眼,冷哼:“你好像很盼着影影处理不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