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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对上方承适,很突然的,脑子里仅存的不成文的字句全散了,连带着局促紧张也被缓解,脑海中又出现了不同场景下的方承适,舞台上光彩耀眼的方承适、穿着军训服给他们演示的方承适、雨中给小猫撑伞的方承适、连续三年都去条件困难的疗养院做志愿的方承适、跟他说小猫不会讲话的方承适……

他们好像经历了好多,好多,一个学期半的时间,放在浩瀚的人生中只会被海水淹没,溅起的水花还敌不过海浪翻腾时卷起的水花,可偏偏这些记忆像种子一样,嵌在心里的最深处,被时间浇灌,长出花朵,像开在悬崖边上的花,微小而坚韧。

室内除却雨水拍打窗户的声响后,终于有了第二道声音。

“你知道的,我是汉文专业,当初选择这个,一个是喜欢文字,第二个就是我不太擅长数学。”

“连你都认为无解的题目,”沐瑾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语气无奈,“我自然也解不出来。”

“……所以?”方承适又在等了会儿,没等来后句,试探地开口。

沐瑾抬头看他,眼里再无回避胆怯,眉眼弯下,绽开一个很开心的笑,“所以,就让我们一起被困死在这道题上吧。”

方承适一直绷紧的背终于有了能稍微放松的时候,心跳却又再一次突破稳定值,一下一下地用力鼓动,他看着面前朝着他笑的沐瑾,头发已经被吹干,但还带着些湿意,服帖地顺下,看着很乖,垂在身侧的手摩挲了下,他有些犹豫地张开双臂,“庆祝一下?”

应该不会太快了吧?只是抱一下。方承适想。

下一秒,怀里多了份不同于自身温度的温热,方承适张开的手收紧,一手扶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将自投罗网扑到自己怀里的沐瑾完全圈住。

把人抱到手,方承适努力地调整自己不听话乱跳的心脏,平复好呼吸,刚组织好语言开口,却被某人不按套路出牌的动作弄得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卡壳,短暂地丧失了语言功能。

他低头往下看,入目是一双素白细长的手,但它们落下的位置不太对,那双手的着陆点——是他的胸肌。

按在自己胸前的两只手,似乎是觊觎已久终于上手,先是什么技巧都没有地乱揉了一通,接着又停在某两粒格外突出的地方,食指和拇指轻捻住,又绕着弯揉了把。

在方承适快要忍不住了的时候,那双手又松开,还没等他松一口气,那双手分别按住了他两边的胸肌,微施力轻按下,接着把胸前的肉慢慢地往中间推,胸前被拢起一道沟。

沐瑾带着新奇的声音传到耳边——

“原来胸肌放松后这么软啊?”

“……”

方承适不得已重新平复已经乱了的呼吸,扶着沐瑾肩膀的手抬起,按住沐瑾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语气中带着隐忍,“沐瑾,你在干什么?”

被方承适制止,沐瑾宛如大梦惊醒,全身血液涌上脸颊,耳根红透,手却还诚实地继续放在人腹肌上,他小声为自己辩解,“已经是男朋友了,不能揉胸吗?”

“……”方承适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眯起眼,松开沐瑾的手,转而抬起他的下巴,和自己对视,语气有些严肃,“你喜欢我,不会只是馋我身子吧?”

作为花市大文豪的坑坑不坑太太,沐瑾回答得义正辞严,抑扬顿挫,“欲和爱是分不开的!你不要看问题那么肤浅!有些人的爱是由好奇心展开,有些人的爱是物欲对大脑的刺激升华!每一种爱都是平等的!”

意思是他确实就是馋方承适身子。

方承适没有和文科生争辩的想法,他顺着沐瑾的意思,低头在沐瑾唇角落下一个吻。

在对上对方蓦地睁大的眼睛,装无辜,“我的爱也是物欲对大脑的刺激升华,有什么问题吗?”

“……”沐瑾难得有被人噎住的时候,但回想刚刚的那个吻——或许不能叫做吻,那抹温凉只是像蜻蜓点水般拂过唇角,分明纯情得要命,他的心却又不争气地加速跳动,像下一秒就要从胸腔跳出来。

“怎么了吗?”明明是自己亲了人,自己心里也打着鼓,方承适面色沉稳,强装镇定,对上沐瑾的视线,打算倒打一耙。

沐瑾下意识抿唇,又突然想到刚刚方承适亲过他,一时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抬眼又撞见方承适眼里的笑,恼羞成怒,打算乱扣帽子,“哪有刚表白就耍流氓的!”

“真的是我在耍流氓吗?”方承适垂眼,示意他看到现在都还没从自己胸前撤回去的爪子。

手上的触感再次传到脑神经,沐瑾下意识又抓了把,意识到不对后抬头,和方承适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