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学生按捺着火气一拱手,转身便走,恰遇提着鸟的同僚擦肩而?过。

同僚望了那学生背影一眼,对这场面见怪不怪。

“你又把太学生气走了?”

同僚手中?拎着个八哥金丝笼,笑眯眯地?进了凉亭,将鸟笼放在桌上。

“阿仲,你这臭脾气还是改改吧。学生嘛,都是年?轻人,对他们和颜悦色一些又何妨?你看现?在离会试只有三个月了,这么关键的时刻,太学哪个博士那里?不热闹,只有你这里?清净得连只鸟都没?有。”

那名为严仲的太学博士,年?约四十有余,正值壮年?,头发却已花白。

他生了一张铁面无私包公脸,皮肤偏黑,神情也黑,眉头经年?累月拧着,大约已经舒展不开了。

“我说的哪一句不是实?话?若是连这点苛责都受不了,还上官场当什么官?那可是真正的风雨莫测,稍有不慎,是要掉脑袋的!”

严仲没?半点好脸色。

不过,他转头看到同僚带来的鸟,略微有了几分兴致,对着鸟笼“啧啧啧”了几下,哄着鸟道:“小八啊,来说,床前明?月光,床前明?月光!”

“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

八哥字正腔圆地?回话道。

同僚道:“你也知道官场上会掉脑袋?那你当初在朝堂上铁着头乱喷,把满朝文武得罪个遍,连圣上都骂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掉脑袋?你对人但凡有对鸟一半客气,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份上!”

严仲将视线从鸟身上离开,就又板起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