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俊美少年倒十分淡定,反倒大方地与先生对视,半晌,他才意思意思地慢吞吞收起木人,拿起书来。

那先生仿佛憋着一肚子火要发,但见那少年,又好似有所顾忌,最终没说什么,只瞪了他几眼,方才继续讲课。

须臾,到下课的时辰,先生将书卷一捞,头也不回地出了讲习室。

那少年后来没继续雕木人,但他好像也没专心听课,不知何时又将书支在桌上,趴在后面睡着了。

先前那几个小学童笑笑闹闹,忽又有人揉了纸团扔过去,正中他的肩膀。

“——!”

少年醒过来,但仍睡眼惺忪,他缓缓打了个哈欠,看向那几人,问:“干嘛,有事?”

其中一人道:“萧寻初,你胆儿也太大了!都被先生瞪了,居然还敢睡觉!

“那个朱先生平时最凶了,上回文云在他课上看话本,被朱先生发现,结果朱先生直接将他书撕了,而你居然比文云还过分!

“要是让先生发现你先是玩木头,后面又睡觉,恐怕都不是你以往那样头顶水桶站一下午能应付过去的了!”

名为萧寻初的少年不甚在意,心不在焉地问:“有吗?”

“有啊!看书好歹声响小呢,而你雕那木头,动作大不说,还有声音!刚才先生那眼神……啧啧,我猜若不是顾忌你父亲是马步军副都指挥使,你东西已经被砸了。”

“我已经尽量轻了。”

他说。

少年看向窗外,似被午后暖阳激发困意,又打了个哈欠,道:“而且我也没办法,这先生同样的内容要讲好多遍,听得实在太困了,如果不找点事情做做,恐怕睡得更久。”

“萧兄,那是你太容易困了!”

萧寻初没理会同窗的拆台,经过先前那番对话,他好像想起了自己先前的“大作”,将木人从桌下拿出来,用手指细细摩擦表面后,又拿刀修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