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少言,久而久之也不是很擅长争论和辩解,只拧着小小的眉头,似乎又欲开口。

但这时,她却感到母亲摸了摸她的发顶。

母女连心,这一刻,谢知秋只觉得母亲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制止了她。

温解语轻轻一叹,语气却温和,道:“说得也是。”

言罢,她拿起嬷嬷替她舀好的汤,斯文地喝起来。

张嬷嬷喜道:“夫人这样就对了,等生下小公子,夫人就苦尽甘来了。”

言罢,张嬷嬷又强行拉过谢知秋的小手,放到夫人的肚子上,道:“小孩子的话里是有灵的,最准了。来,小姐摸一摸,跟我说——夫人的肚子里,准是个弟弟。”

谢小姐本来就不爱说话。

此刻,她摸着母亲尚未显怀的腹部,分明什么都没感觉到,而嬷嬷现在却要让她说她根本不理解的谎话,她更不愿意开口了。

张嬷嬷不死心,又诱导道:“小姐说,妹妹去,弟弟来。”

温解语听不下去了。

她喝了不喜欢的汤,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涌,异感仿佛下一刻就要直直涌上喉咙口。而张嬷嬷的话,更凶猛地加剧了这种感觉,让她连耳畔都嗡嗡作响。

温解语难得地露出怒色,厌烦道:“我汤也喝了,够了吧?张嬷嬷,你很闲吗?要是这么闲,就去厨房将这些碗刷了如何?”

张嬷嬷一愣。

温解语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向来待人宽容,院子里几乎没谁见过她的怒色,因此她现在哪怕只是稍微说了重话,也将张嬷嬷吓了一跳。

张嬷嬷按捺下来,不敢说了,只是夫人呵斥她,她反而一阵委屈,问:“我只不过是想让夫人听几句祝福的话罢了,夫人怎么还生气了?好了好了,夫人今天心情不好,老奴少说两句就是了,但老奴所言,可是句句为夫人好。”

说着,张嬷嬷果真收拾好桌子,老实退出去了。

张嬷嬷走后,屋内只剩下母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