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轩忽然想起了摄政王在官驿的时候说过,王妃担忧沈糯糯为情受伤,所以决定回京都要为她举办场相看宴,想来就是这场马球赛了。

“球赛是什么时候?”

“三月十六,那日正是春分,是个好时节!”

……

三月十六,春风轻拂,枝叶扶疏,郊外有一处马场专供贵人们平日里玩乐,摄政王府的马车便稳稳当当停在了马场外头。

接着下来的便是沈如玥,今日的她着着一身明霞般耀目的轻纱裙,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眼眸里是澄澈灵动的笑意,这位自幼养在皇上身边的郡主,果真是美的明灿如朝阳。

王妃也慢慢下了马车,下人为她们三人引路,看台上已经坐满了些贵妇人和各府的姑娘,远远就看到了季夫人正同几位夫人们谈笑风生。

场上已经有几位公子哥在打着马球了,一声声的吆喝好不热闹,看台上的一些姑娘,均是精心打扮,美得千秋各异,三五成群,有些在品茗,有些则红着脸偷偷看着场上的公子哥们。

另外一些还未上场的公子哥们,也跟着沈如玥和阿苏的脚步移动着目光,今日到这马场上来是为了何事,这些公子哥们都心知肚明。

“呀!我们才在说着你们娘俩,这不,你们就到了!”季夫人笑着起身迎接她们母女,其余夫人也起身,纷纷行了礼,将位置让给了王妃、郡主和公主。

刚入了席,季夫人就拿起衣袖遮挡住了嘴部,靠近了王妃,轻声说道:“今日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给这京都中适婚的公子哥们都下了帖子,可……”

季夫人瞥了一眼乖巧的沈如玥,有些担心道:“你真的确定糯糯愿意出来相看么?”

王妃也稍稍靠近了季夫人,轻声道:“这事啊!糯糯都不愿意同我提及,毕竟这个年纪的姑娘家,都藏着自己的小心事,我这个做娘的,自然要为她想多些……

你这是什么眼神?”

看到季夫人一脸古怪看着自己,王妃有些不明所以,季夫人干咳了一声,道:“我就是觉得奇怪,你说糯糯为情所伤……你当真确定,她心里的那人是那贼子?”

“千真万确,我之前都同她聊过了!都怪我,自幼就将她一人丢在了京都,哎!”王妃提及这事,心中觉得万分愧疚!

“进了!好球!”球场上的一阵欢呼打断了季夫人和王妃之间的谈话,只见球场上一个少年郎骑在马背上,笑得甚是灿烂,五官精致,就是皮肤黝黑了些。

“别说我没告诉你!喏!那少年郎,名唤袁铮,自幼就在沙场中大的,他阿爹就是此次战役中立下大功的袁将军,以前一直驻守在塞外。此次袁将军立下战功,才举家升迁到了京都中来。那袁将军之前跟过你家王爷,别的没学会,倒是将那嗜妻如命学了个透彻!”

“糯糯自幼就是个千娇百宠的,我想着这京都中的公子哥们哪个不是三妻六妾的,还不如找个铮铮铁骨的好儿郎!”

王妃朝着球场瞧去,果然那塞外大的少年郎,一眼就能瞧出同京都中的公子哥们的不同。

王妃端起了茶杯,轻轻抿了口茶,又有意看了一眼沈糯糯,却见她乖巧的笑着同阿苏聊着。

“玥玥,我怎么觉得今日,就不像一场正常的马球赛呢?”阿苏拿了个果子放进了嘴巴里,小声说道。

这一路过来,多少夫人都前来同她们行礼问好,身边还都跟着一些没有下球场的公子哥,沈如玥又如何不晓得?原本还以为阿娘是真的想出来散散心,结果竟是骗了她呀!

沈如玥一想起之前阿兄不过看到了玉芙殿中的那些少年郎的画册子就……若是让他知晓,今日的马球赛竟然是一场大型相看活动,还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呢?

“池姨,阿娘,玥玥,阿苏公主!”就在这时,季柏淮一身骑服出现在了看台上,朝着众人行了礼,阿苏听见他的声音,拿着茶杯的手一震,脸上闪过了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柏淮,你这番打扮,今日也要上场么?”王妃打趣道。

“是的池姨,许久没有打过马球了,今日正好露一手给池姨瞧瞧!”季柏淮笑着说,可是眼睛却有意无意瞥向了阿苏,自从冬祭那天救下了阿苏,却换回了她一句冷漠的:“多谢!”之后,自此二人就没有什么交集。

可谁知道,往日见到他就会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阿苏,如今瞧见了他却像个陌生人那般,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自己。

季柏淮只觉得心中甚是难受,就连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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