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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护士没回答,宋寄登时又松开了护士的手。他一把将手上的点滴拔了,摇摇晃晃地撑着自己从床上爬了起来,但这么多天他都没下过床,甚至没好好吃过一口东西,别说力气,就连重心都不稳。

还没爬起来就整个摔下了床,好不容易有点好转趋势的伤口立马又撕裂开来,殷红的血迹溢出,病号服一瞬间变得血迹斑斑。

但宋寄好像天生对痛这个字不敏感一样,漂亮的脸蛋都扭成一团了,还是企图踉跄着爬起来。

他拽住身边一切可以借力的东西,然后拉翻了护士的小推车,又差点把护士拉倒在地。

饶是工作好几年的男护士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慌乱中他迅速按下连通护士站的呼叫铃,又蹲下身紧紧地按住在地上朝着门外攀爬扭动的宋寄。

怕他伤口撕裂,也怕他又在意识混乱间做出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的举动。

毕竟楼上那位还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病人,就是面前这个满身是血的年轻人捅伤的,整整六刀。

想到楼上的病人,护士又在此刻想起来了宋寄口中的释传究竟是谁,他不敢松开勒住宋寄的胳膊,只能大声喊道:“释传!我知道他在哪里!”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比镇定剂还要管用的话语,被他按住的宋寄前几秒还暴躁不安,在听到释传这个人的下落后又一秒安静了下来。

甚至眼神都变了个模样,只一眨眼的功夫,眼泪就从他眼眶里掉了下来。

当天的记忆太模糊,宋寄只记得那些令人作呕的录像,记得酒店外刺眼的阳光。

记得释传的轮椅轮子压过破碎的木板门碎片时颠簸了几下,他搭在轮椅脚踏上的脚一直踢踢踏踏,没什么用的后跟已经从皮鞋里掉了出来。因为颠簸,他的一只脚掉下来了,扭曲着压在脚踏之下蹭在铺着一层厚厚灰尘的地面上来到自己的面前。

他还记得锋利的金属刺破衣物,划过□□时向握着刀柄的手传递来的感觉,还有无穷无尽的鲜血汩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