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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传又觉得还有好多话没说。

当初释惟失踪,释家夫妇几乎要将整个鹤州都翻过来。

可还是没用,别说释惟,就连那个出租车司机的影子都没找到,两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又或者换个说法,释夫人很长一段时间甚至都在怀疑,自己究竟有没有生过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儿。她失踪得太彻底,要不是家里还放着属于释惟的大提琴,阳台上还有曾经她用过的画架颜料,释夫人都要觉得大概自己只生过释传这么一个儿子。

那段时间母亲根本没心思再去公司,大病一场后又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执拗来,整个心思都扑在找释惟这件事上。

这般偏执的人,情绪固然不会稳定。

一改往日的温柔知性,她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敏感又暴躁,释围青就是从那会开始不怎么回家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释传都觉得是母亲的改变造成了父母的婚变。这场祸事大概归咎下来,还是要归咎在那天他犯懒,害得释惟失踪。

一方面担心释惟,忧愁家里的变故,也想要竭尽所能地把姐姐找回来,一方面又不愿面对原本幸福的家庭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未满十九岁的释传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

原本计划好申请退学回来,在国内随便找个大学念一念算了。却在母亲偶然一次温柔耐心地问他什么时候递交退学申请时,他鼻翼翕动,张了张嘴,最后含糊地回答道:“那所学校挺好的,我……打算回去接着念完。”

这是他第一次产生逃避的情绪。

爷爷宦海沉浮多年,长了一架松柏般刚毅的腰骨。释传小时候听到最多的教诲就是男人就是要铁骨铮铮,天塌下来都不能想着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