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客栈里,云夕正裹着厚厚的狐裘,坐在木椅上。
他轻轻端起热茶,微抿一口,感受到温热的茶水流入体内,又很快消散,再次像置若冰窟一般。
房顶的积雪忽然滑落一片,略过云夕面前的窗,在地上留下细微的声响。
一股冷风灌进来,天一连忙上去关了窗,防止云夕受风寒。
云夕没说什么,依旧盯着紧闭的窗,半晌,他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三下,动作自然而随意。
天赐拍掉身上的积雪,推门而入,恭敬地跪在地上。
云夕淡然地问:“掺进去了吗?”
“掺进去了。”天赐语调冰冷,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半晌,他犹豫着道:“要不要再去把那几个人杀了?”
“不用了,”云夕敛眸道:“既然已经失了先机,就没有再动手的必要了。”
天赐身体一颤,跪在地上道:“求相爷责罚。”
云夕睨了他一眼,古井无波地道:“回去之后,自己领罚。”
天赐想起天玑的鞭子,顿时背脊一阵发寒。
云夕看了看渐渐明亮的天色,说道:“收拾收拾,我们该走了。”
“是,”天赐应声退下,天青和天一也开始收拾东西。
不一会儿,一支上百人的队伍拥簇着几辆马车缓缓远去。
离了兴州,便是洛州,越是北上,越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尤其是当他们驶入山谷,没有阳光,简直是极寒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