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我欠你太多,真该拿一生来还的。”张敦礼发自内心道。

明明比自己还小些呢,却在生活中处处照顾自己。家中遭大祸,若非桑云的支持,自己能不能走到如今这一步,还难说。

“一生?”桑云笑着打趣他,“你该不会想以身相许吧?”

张敦礼一愣,面色一红,他还真的没这么想。

桑云不再逗他,拿笔将他的肩宽、颈宽和腰部尺寸一一记下来,随后问张敦礼:“你是想外放还是想留在汴京?”

留在汴京,生活便捷舒适。外放的话,没背景,好地方一定轮不上。去苦寒之地,生活虽不易,但容易做出成绩,升迁能快些。桑云虽是民女,却也懂这个道理。她私心里,是希望张敦礼留下来的。背井离乡,想要闯出一番天地很难,若有朋友陪着,也不至于孤苦无依。虽然汴京有许大人,有钟大哥,还有大理寺的若干兄弟们。但她和张敦礼一道坐过牢,熬过最苦的日子,感情自是不同。

“汴京。”张敦礼斩钉截铁道。

桑云脸上露出笑容,拍拍他的肩道:“那你可要好好表现呀。官嘛,小一点也无所谓,平凡的日子才是最安稳的。”

于是,张敦礼穿着崭新的成衣,跟随这一科的进士们入大内,参加殿试。

官家比想象中年轻,不知是不是张敦礼的错觉,他总感觉,官家在一众进士中,格外关注自己,总时不时拿眼神打量自己。

往常的殿试,一般都是考诗赋,由官家即兴出考题。但今年不同往常,官家打算仿仁宗,「以民事试之」,出「问题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