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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柴青,”她打了个酒嗝:“我柴青当猪当狗都当不了大英雄……”

泪水模糊她的眼,她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手托酒坛:“你们说!我是不是废物?!”

风声再大,大不过酒鬼扯着喉咙喊出的一声。

下雨天能留在这儿不走的,都是好酒之人,别看柴青喝醉酒净嘟囔一些别人听不清的话,但她喝了十几坛不兑水的烈酒,只论这点,众人就服她。

春水镇出美人,也出烂人、懒人,有人被她一问吓到,缩头不吱声,也有人拍手大喊:“不是!”

柴青瞪着那人,面色酡红:“我是!我是个大废物!”

对面那汉子同样醉得不轻,和她打起擂台,大嗓子震天响:“你不是!”

“我是!我是废物!”

“你不是!我才是废物!”

“……”

围观这一幕的人想笑不敢笑,不知柴青因何等伤心事失态至此,世间百态,过了那看热闹的兴头,偷笑、憋笑的人渐渐少了。

人生在世,谁心里没点苦涩,没有事不可违、徒生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怆然?

他们嘲笑柴青。

他们有什么资格嘲笑柴青?

都不是人生赢家,都有被人压进泥土抬不起头来的无望时刻。

你说你好,你不废物,你比九王权势更大吗?还是说你比天下第一大高手厉害?你能在季夺魂手上走几招?你读书、做生意,样样都比别人好吗?

不是的。

人无完人。

所以上苍允许人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