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锋收势，又偏过头去看向程既，神色间带了些迟疑。

“便是这幅吗？”程既神色如常道，“那我明日叫星儿包好了，一并捎过去。”

“嗯。”谢声惟低低应了一声，低头复又落了笔，半晌未再开口。

心结日久，若要解也不在一时，程既由得他自行去忖度。过了片刻，又开口，着意地去逗他。

“相公慢着些写，我在旁边，替相公红袖添香。”

谢声惟住了笔，带些无奈地看向案边俯着的人。后者正捧了一盘红豆年糕，拈了块儿往口中送，吃得万分香甜。

“敢问小程大夫，香在何处呢？”

“喏，”程既笑眯眯地将点心碟子往他眼前推了推，“阿月姑姑刚送来的，不香么？”

谢声惟故意逗他，“闻不到。”

“这样吗？”程既咬了咬筷子尖，眼角微微向上翘着，带几分狡黠的笑意，蓦地凑上去，在他唇边亲了一记，“那现在呢？”

“闻到了吗？”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悄悄儿地道，“香不香？”

下一刻就被人按在了桌案上，闻了半个时辰才罢休。

“相公，我错了，”程既腰肢软着，借不着力，把着谢声惟的手臂，气喘吁吁地告饶，“再，再不写，今日贴不够楹联，娘就不给饭吃了。”

“不吃饭，吃些别的不行么？”谢声惟蹭了蹭他的鼻尖，故意逗他。

“好相公，”程既眼睛骨碌碌转过两圈，俯在人耳边低声道，“到了夜里，我同相公一起写好不好？”

“用别的东西，写在别处，写到相公满意了，这样可够了？”

谢声惟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怔道，“写在何处？”

程既撑不住，很轻地笑一声，“相公觉得呢？”

他贴在谢声惟耳廓处，声音轻而软，像是搔到人心口上。

“床榻之上，除了衣裳，相公喜欢哪一处，自然就写在哪一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