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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她做了什么,把她逼疯成那样?”景洵问道。

云屹冷笑,他只是把九柔交了出去,没料到她会这么招恨,早知道他还是会阻拦的。如果九柔记得那些被她伤害过的人,当然可以追过去报仇,但遗憾的是她并不记得,这就叫天道好轮回。

“我不过是想教教她,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有那些在背后乱嚼舌根的人,都应该被拔舌头、下地狱。”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原来云屹知道九柔欺辱自己,知道这里有人造谣侮辱自己,还对这些人施加了残酷的惩罚。

云屹似想起了什么,摆手让属下送了两杯小酒过来,调笑道:“夫人,我们昨夜忘记喝交杯酒了,不如就趁此刻补一杯?”

“你真坏,简直坏到了骨子里,不过我喜欢。”景洵配合地端起酒杯,与云屹交叉手臂,眉目传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原来这就是云屹要自己穿嫁衣的原因,就是想给九柔来个杀人诛心。

九柔看到这一幕,更是发了疯地挥鞭狂抽,脚下的石板都被她抽得轰然炸裂,她声嘶力竭地大骂道:“我一定要杀了你们!都给我去死啊,去死啊!你们这对狗男人!我要把你们抽筋扒皮!”

这时候,羽决抱着小王爷走了过来,小王爷见了景洵,便张手要抱抱,甜甜地喊他“母后”,而不是娘亲。景洵忙把孩子抱了过来,开心地逗弄他,和云屹站在一起,俨然幸福的一家三口。

“你,你们……”九柔不由得浑身僵硬,只感觉天地间一片苍凉晦暗,内心是无尽的屈辱绝望,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在这里要做什么……她一生是那高岭上的圣花,何曾这样被践踏到尘埃里?

云屹见时机差不多了,派人给九柔送了一面镜子。他承认自己做得很绝情,但都是九柔咎由自取。以九柔的心性绝不会说出去,她只能吃哑巴亏,他们名义上仍然是夫妻,是由南元帝钦定的。

九柔怔怔看向镜中人,窥见脸上那三条丑陋的伤疤,顿时吓得砸碎了镜子。她颤颤捂着脸,想在身上找药,但膏药早就不知扔哪儿去了。

“宋知微!快去把宋知微找来!”她厉声尖叫,捂着脸落荒而逃。

“宋知微?”景洵重复念着,眼前浮现出一个面容模糊的青衫人。

当年李氏被满门抄斩时,李丞相设法将景洵换成仆人身份,还嘱咐他逃离边疆后,就去找一个叫宋知微的名医。后来他确实准备去投靠宋知微,半路却被歹人抓去了黑市。中间有五六年记忆一片模糊,等他恢复神志后,就被花砾控制了,完全忘了还有宋知微这个人。

“我想见见宋知微,能带我去见他吗?”

云屹心知瞒不住了,便和景洵事先说好,“可以见宋知微,但你必须留在政南王宫,绝不能跟着宋知微走,否则我就杀了宋知微。”

“好好好,我不跟别人跑。”景洵无奈答应,不知道云屹在紧张什么。

宋知微原本被囚禁在地牢内,由于这两日举办婚礼,地牢看管不严,他就趁机逃走了。云屹派人封锁政南王宫,找了半天才在祠堂发现他。

景洵和云屹来到祠堂内,只见一个青衫男子跪坐在地,背对着门,肩头微微耸动。两人绕到前方,却见那人抱着一罐骨灰,满脸泪痕。

“谁让你动这个的!”云屹看到对方擅动亡妻的骨灰,顿时火冒三丈,想一把夺过来,但对方却死死抱着不放,他索性一脚踹开了对方。

“你干嘛打人啊!”景洵连忙将宋知微扶坐起来,宋知微抬头看到他,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惊喜,颤颤摸了摸他的脸,又握着他的双手看了看,确认他还是完好无损的一个人,欣喜地环抱住了他。

“孩子,你这半年来到底去哪儿了?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为父一直在找你,好担心你,怕再也见不到你……”

景洵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宋知微慈眉善目,好生亲切,但鬓旁的白发和眉心的皱纹,又让他显得很沧桑。景洵脑中隐隐残留着一些画面,好像有个青衫人一直在照顾自己,那人应该就是宋知微了。

“这几年来,我是和您住在一起吗?我不太记得了。”

“傻孩子,你从小就和我住在一起,你在我府上长大,后来随我隐居深山。六年前你鹤汀哥哥来了,我们三个住在一起,后来鹤汀不在了,你受了很大刺激,精神变得错乱,但为父会想办法治好你。”

景洵一脸懵懂,他确实知道李鹤汀还有个弟弟,从小就被李丞相送给宋知微抚养。不过听宋知微这话,自己不是李鹤汀,而是弟弟李暮舟。但他并没有反驳,觉得宋知微这么做,肯定不是想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