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大晚上的,要往慈恩寺去?
但想到裴宥的面色,他也不敢多问,驱着马车便往城门的方向去了。
抵达慈恩寺时已近子时,寺门早就关闭,顾飞本说他去敲门,让小沙弥开门他们进去,裴宥却也说不必。
两人一车两马,就在慈恩寺外头等了一整夜。
天光破晓时,寺门终于大开,顾飞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裴宥已经下了马车:“你在此处候着。”
说着,只身一人入了慈恩寺。
顾飞一时茫然,今日还来得及上值么?纎
他是一直在此候着,还是该趁空下山去工部告个假?
慈恩寺的禅房内,晨光熹徐。
一缕青烟在薄暮下冉冉向上。
慧善大师盘腿坐于蒲团上,闭着眼,轻轻捻动手里的佛珠。
裴宥同样盘腿,正坐在他对面。
虽不如大师那般善目出尘,却也眉眼淡薄,形容沉静。
“施主终究是来找贫僧了。”慧善眉发皆白,声音亦有些苍老,“不知施主如今,可得偿所愿?”纎
裴宥轻轻垂眸:“当年晚辈桀骜,还望大师莫怪。”
慧善笑了笑:“贫僧与裴施主的缘分不是一日两日,何处来的怪罪?”
“大师慈悲。”裴宥神色平缓,“如今晚辈已得圆满,再无奢求。只若不弄清前因后果,到底对不起她。”
“大师得窥天机,想必也知道我说的‘她’,是何人罢?”
慧善凝眉片刻,叹息:“裴施主,既已得圆满,何不放下?”
裴宥只道:“由她背负所有,不甚公平。”
他早该想到的。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