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匆忙起身,恭敬作答。

“回太后的话,正是。”

“没料想,皇帝的后宫里,拢共就这么几个人。头一胎皇嗣,竟是从你的肚子里诞出来。”

“能为皇家绵延后嗣,乃是臣侍毕生之幸。”

“哀家听闻,这些日子你名义上,虽在禁足之中,皇帝却三天两头亲自去看你,嘘寒问暖,关怀备至。你倒也不曾想着,自己身怀六甲,并不能够侍奉圣上,反而只安然受之。”

太后斜睨着他。

“依哀家看,这方才叫做毕生之幸。”

“……”

顾怜的神色僵了一僵,已经预备俯身告罪。

许清焰也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想要回护他几句。

却听太后淡淡一声笑开来。

“做什么呀?哀家又不吃人。这般诚惶诚恐的,让不知道的人瞧见了,还只当哀家如何冷酷,连怀胎的君侍都容不得。”

他道:“顾君,实话同你说,哀家从前的确看不上你,个中缘由,你自己心里清楚。但如今,你既已是皇嗣的生父,能为皇帝开枝散叶,那也算是对皇家有功。哀家不至于薄待了你。”

他扬了扬下巴。

“别让哀家的皇孙女罚站,坐下吧。”

又向一旁的宫人道:“顾君孕中不宜饮酒,将前些日子贡的果子露端上来。”

顾怜连忙谢了恩,才敢重新落座。

与许清焰互相望了一眼,脸上俱有些诧异。

太后待他,向来是苛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