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静静地站在那道如仙如圣的绝世身影面前。

合体期的修为在这位盖压古今震慑寰宇的古老虚空生命面前犹如高山下微不足道的蝼蚁，汪洋中不起眼的蜉蝣，骤雨狂风中随风飘摇的一豆烛火。

这是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对方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灰飞烟灭，从整个时光长河中消失，从根本上抹去她这个人的痕迹，让众生与天地彻底忘记她的存在。

哪怕她身怀父母的余荫，亿万光辉之主的馈赠，都不能抵消对方带给她的那种从心灵上的压力。

那种绝对的压迫足以让任何人感到绝望无力。

可是，少女却依然不畏不惧地注视她，清秀绝伦的面容波澜不兴，深黑如海的眼瞳平静如镜，淡定从容的态度，没有在气势上弱对方一丝一毫，也没有被对方的花言巧语所蛊惑。

她轻启朱唇，缓缓开口，不卑不亢，声音不大，不急，却铿锵有力，震人心魄，在虚空中回荡。

“所以，你在怕，你在怕纪凌辰，也你在怕你姐姐！”

少女直直地盯着她，深黑的瞳孔仿佛世界最清透的明镜，能够直直照彻对方的心底。

周围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有些惊讶地看向少女。

“她在说什么？”

命运之轮幽幽旋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她的话听起来就像一只蚂蚁叫嚣大象不敢踩死她般，令人感觉有些荒谬。

看着少女那双漆黑到发亮的明眸，“宋晚晚”那丝毫不弱于亿万光辉之主的神圣面容上的笑意缓缓收敛。

她目光落在白露身上，冰冷淡漠的视线淡淡地俯视着少女，嘴角露出一抹如讥似讽的笑容。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在害怕？你可知道我是灰烬之王的接引使，在苍灰势力中地位无比崇高，未来注定要......

成为灰烬之母的存在？你说我怕他？”

白露目光淡淡地与之对视，不疾不徐道。

“你怕不怕纪凌辰，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如果你真得不怕，为何你现在都不敢对我出手？我这样的生命在你眼中恐怕连个微尘都算不上，可是你只是在不断地离间纪凌辰跟我的关系，却不敢真正下场。”

少女直指问题的本质！

“因为你也不确定纪凌辰完全恢复记忆之后会变成什么样，你现在可能发现了吧，他是真的恢复记忆了。”

少女看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宋晚晚”晶莹透彻的眼眸微微一凝，视线瞬间将她锁定，“你怎么肯定他恢复了记忆？你究竟知道什么？”

凌厉的视线带着令人绝望的压迫感，几乎要将她碾作粉尘般落在她身上。

白露面不改色，依旧淡定从容的直视着她。

“我不知道他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如果你对你自己的介绍没错的话，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话中意思：你作为这片虚空的高等生命，先是为了与自己姐姐的意气之争，背叛自己的种族，背叛了自己的家园，充当灰色光雾的马前卒，被整个鸿蒙虚空的众生唾弃。”

“而你作为苍灰生命的接引使，非但没有恪尽职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反而在域外苍灰之主降临的关键时刻，分心炼化四神柱，导致苍灰之主的转世出了问题，并且还妄图主宰他的命运。”

“如今纪凌辰开始恢复记忆，你感觉大难临头，所以，你才想离间我们，因为你心中在恐惧，你在恐惧纪凌辰这一世的人格占据上风，你担心我在纪凌辰心中的位置，害怕动了我在他面前无法交代。”

“所以，你才这么不遗余力地激怒我，让我自己离开他，对吗......

？”

少女的双眸虽然波澜不惊，却有种看透世事的睿智，带着洞彻人心的力量。

她的实力虽然不及对方万一，但是那一字一句却仿佛晨钟暮鼓震撼人心。

周围的人都听呆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

长庚序列一愣，随即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地看向她。

“怪不得你这么紧张，原来是怕我们家主人恢复记忆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