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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抬起头来,十六,此人可是我宫中的?”

裴止风眯着眼审视完那缓缓抬头的少年,一双凤眼,黑黄靴瘦。浑身的寒碜。一瞧就不是遍地绫罗的太阿宫奴才。

他淡声:“殿下,此人不是。”

此间一时肃杀,雪似乎凝滞了动向。

陆菡羞喉咙极痒,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变了,昭阳公主分明没有让她走的意思。难不成是怀疑她?

原身父亲一直不站队,这应当与公主没有干系。古代的人心眼一个比一个多,陆菡羞心脏狂跳——她确实应付不了。

昭阳公主显然要罚闻衍璋,这是一个重要攻略点,可如何才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把人拖回去?

她心情有些复杂,也不知这之后闻衍璋对公主的感情是个什么态度。

裴止风瞥过那少年满是冻疮的烂手,依旧淡淡:

“今日值班的按理该是砚台,也不知他溜去何处。你这打扮倒像是洒扫奴才。哪个宫的?”

闻衍璋立即答,微微绷紧的嗓音荡入这冰天雪地:

“回公主,公公,奴才是皇庄来送货的。正往回走路过太阿宫,遇上守门公公三急,叫奴才先抵一抵。之后公公一直不曾归来,奴才便不敢擅自离开。请公主殿下恕罪。”

他并不十分卑怯,反倒是异样镇定。陆菡羞听在耳里一抿唇。昭阳公主便道:

“宫中规矩,离职前需报备,无班者亦然不可擅自接交。皇庄里的也该懂这事理。”

她清清冷冷,好似也并不是十足的刁难,只是板板正正地照规矩行事。

然大雍立国百年,规矩虽森严,实则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以昭阳公主就是在怀疑,宁肯错杀也不肯放过任何一个。

裴止风立即默契接上:

“照宫例,需打十棍。”他忽然又微笑着唤陆菡羞:

“陆二姑娘,失礼,忘了你还不曾走,狼毫,送陆二姑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