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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霞喝了一口黑米茶继续说。医婆这里的黑米茶与阿依小山的味道有很大差别,不知是不是用了不同的材料,更为浓香醇厚,饮下之后,口中干渴顿消,茶水虽温热,但润燥解渴效果极好。

医婆皱纹不太多的手轻轻拿起那棵苦梨树,一句话也不打断明霞,努力消化她口里与上一辈医婆传给她的知识截然不同的东西。

“……酸梨子树与苦梨树的亲和性应该不错,把苦梨树的树枝嫁接在酸梨子树上,也就是借着酸梨子树的发达根系,为苦梨树枝提供营养,这样嫁接后的树苗既有苦梨树的果实,又保留了酸梨子树适应性强的优点……”

“生长了三四年的酸梨子树树根,给苦梨树树枝……”医婆像一位专心求学的孩童,注视着明霞,她想了想,用她刚从明霞这儿听到的新词问道,“提供养分,那苦梨的枝儿不是能提早接果?”

“是的,”明霞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促进作物迅速进入结果期,也是嫁接的优点。”

医婆给明霞续了一杯黑米茶,然后陷入沉思。

明霞知道让一位与外界完全没有交流,有自己截然不同的文明传承体系的九十岁老人接受新的农业学知识,并不是那么简单轻易的事情,便也没有多说,默默地品饮着自己手中的黑米茶。

医婆没说话,明霞也不着急,很有耐心,眼观鼻鼻观心,不作声色。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医婆屋子的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脚步声不重,但是门外不止一人,在安静的屋里听着很清楚。

“医婆,我过来了。”门外,脚步停止,门外传进一声略微沙哑的中年女声。

“进来。”医婆看了一眼明霞已经见底的黑米茶,又抬手给她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