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唔,因为他没法被选中,所以只会得到最硬、最小、最冷的面包块,和一点点被冷水兑开的剩汤。

有时他咳得厉害了,吐的血实在太多,就再多给一块白吐司,让他去房间休息一小时。

如果那天的表演节目排得很紧张,排练老师就皱着眉捂着手帕把在水池旁吐血的小孩揪出来,然后从自己的杯子里倒点咖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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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孩子们来来往往,有孩子被选走就有孩子被送进来——表演节目表从未空闲过,所以,比起一小时的休息时间,他得到的更多的医疗支援还是吐司,或咖啡。

咖|啡|因是那孩子唯一能接触的“药物”了。

但,不知怎的,他就是那么沉默又平静地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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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孩子们讨论到那个丑陋恶心、坐在管风琴前的小孩时,他们会发现,他不弹琴时一直蹲坐在点着火的小树枝堆前,捧着冷面包或冷汤冷咖啡,一点点把它们烤熟、烤热。

如果有人去问他在做什么——

“我在做好吃的东西奖励自己”,他会这么回答。

如果被问到为什么奖励自己呢?

“今天也顺利睁开眼睛了”,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然后,他便不再开口,继续专注地凝视着自己在小火堆上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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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怪了。

孩子们心里很可怜他,但只要他一咳嗽、一抬起空洞的红眼睛——他们也不敢接近他。

因为大人们都说,他又丑陋,又恶心啊。

他们都穿着白裙子,他们不想白裙子被那孩子弄脏,这样就没有大人会选中他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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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另一个小男孩被送进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