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的声音伴随着脑袋上晃动的呆毛,年纪尚轻的少年眼中含泪,在谢祈看清他五官的瞬间就被热情地来了个熊抱。
贺静泽埋首在谢祈的胸口嗷嗷哭,一边哭一边磕磕绊绊地问谢祈:“谢哥,是我哥昨天做得很太狠了吗?竟然让你睡那么久!两个小时,整整两个小时!你知道这两个小时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听这满嘴跑火车的逼逼叨叨,谢祈不看脸都能认得出来是贺静泽。
贺静泽是傅厌的表弟,今年上高三,一张嘴没个把门,什么话都敢说。曾创下过家庭聚会脱口而出一位长辈出轨、包养情人的壮举,导致大过年一群人分两拨,分别进了派出所和医院。
不止如此。
傅厌带谢祈回家的时候,正巧碰上傅厌的二爷爷一家子上门,二爷爷一家张嘴闭嘴都是对谢祈的不满。傅厌当即关门放贺静泽,光凭贺静泽一张嘴便兵不血刃地将二爷爷一家五口气进医院。
并直言:一人做事一人当,把你们气进医院是我的不对,但我还是个高中生,没有收入,你们却要我付医药费,你们要脸吗!
自此,贺静泽在谢祈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默默看了眼湿哒哒的睡衣,谢祈推开不断靠近的脑袋,蹙眉回忆晕倒前发生的一切,半晌才问:“现在什么情况?”
贺静泽:“我捋一捋啊。”
两个小时前,主脑的倒计时结束,贺静泽突然陷入昏迷。再次醒来时,便位于这个怪异的空间。
他醒得早,但有人比他更早,是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中年人。对方抱着膝盖瑟缩在角落里,见到终于醒来的第二人贺静泽,眼睛都亮了,立马用自我介绍拉近了与贺静泽之间的距离。
“我叫洪明,今年42岁,有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儿子”
但话没说完,房间内除谢祈外的剩余两人也清醒了过来。
包括贺静泽在内的四人开始了信息交换。
四人中唯一的女性二十五六岁,叫做桑琬,看上去文文弱弱的,进入副本前是个幼师。
剩下的那人叫关卓水,个头很高,身量很壮,站起身时极具压迫感,但一张脸又周正,倒也不至于惹人惧怕。
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被迫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空间,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会急于寻找一个主心骨。洪明畏缩胆小,桑琬文弱,贺静泽只是个学生,谢祈还在昏迷,关卓水意料之中的成为了那根主心骨。
沉默之中,关卓水的目光环视过几人,沉着声音介绍了自己在副本外的身份:“主脑,也就是天空中那个巨大的头颅。它出现以后,各方进行了信息整合和交谈,并成立了一个全球范围内的调查部门,专门调查主脑的来历,我是九区的调查员之一。”
陌生又熟悉的字眼落入耳中,贺静泽三人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
贺静泽激动得手指都在抖。
半空中那个巨型人头出现后没多久,新闻便播报了成立全球调查组的消息。但也仅仅只是个消息,关于这个调查组是谁掌控、由谁组成、具体负责什么工作,都是秘密。
因此,得知关卓水的身份,贺静泽才会这般激动。
但关卓水毫不犹豫地往贺静泽头上泼了一盆冰水:“别太激动,主脑出现的时间不算长,加上这所谓的[无限求生]游戏来得突然,我身为调查员也是迷迷糊糊的一概不知,咱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跟着主脑要求的来。”
关卓水将话说得冷酷,但并不妨碍贺静泽三人对他的信任。
用贺静泽的话说,这就好比一群人上山时遇到了意外,但此时又突然发现这群人里有个警察叔叔。
那肯定是相信警察叔叔的。
“所以他们人呢?”谢祈问贺静泽。
“他们去查看其他房间了,说让我等你醒来就去找他们汇合。”贺静泽说完,又悄悄瞅了一眼谢祈,小声道,“谢哥,我们也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你会不会想我哥啊。”
谢祈:“……”
他和傅厌连体婴儿形象永存不灭。
谢祈自从和傅厌确定关系,两人便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哪怕傅厌要出差,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天时间。平心而论,谢祈是很享受这种男友在身旁的日子的,但自从得知自身的鬼气会对傅厌的身体造成损坏后,他面对傅厌的亲近总是觉得不安。
一边是担心傅厌的身体,一边是如患了皮肤饥渴症恨不得天天黏在傅厌身上,两种想法的撕扯让谢祈感到相当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