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那个姓王的,居然故意不告诉我们!”萧云铠一听,怒火中烧,差点一掌拍碎眼前的桌案。

杜泠冷静地提醒他,“按理来说,案子既然已经交给他们,自然就归他们查管,最多也就是结案定罪的时候拿到咱们这边来走一遭,没必要事事向咱们这边报备。”

萧云铠噎了噎,“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这个案子之前是咱们帮他们勘验的现场,还交托了那么多线索过去,他们有进展的话,于情于理难道不该知会一声?”

顾念也跟着点头,这次他站萧云铠,有线索都不知会一声,太不厚道。

“你觉得是帮了人家,人家说不定还嫌你丢过去个麻烦呢。”杜泠随手用纸卷敲打着掌心,冷哼了声,“现如今这个状况,你当还有几个人有心思真正认真办案的?

全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混一天算一天的。别说长安县,万年县那边也是半斤八两,之前严刑拷打那个偷儿杜岭好几回,要不是咱们巴巴儿的把万良的线索递过去,人家都准备好拿杜岭去填这个杀死楚娘的罪名了。

还有大理寺这些人,不是咱们每天追在后面压着,三天都未必会出去一回。”

萧云铠&顾念:………………

最后还是第二天年深出面,带着顾念等人‘路过’长安县衙时‘关切’地询问了下婉儿那件案子的进展,才借故在王执那里看到了那把凶刀的刀鞘。

“怎么样?”离开长安县衙没多远,杜泠跟萧云铠就兜马上前,一左一右地‘夹’住了顾念。年深没像他们那样围上去,却也离得不远,顺便扫视了几眼四周,确认没有‘尾巴’。

“到底怎么样?”

顾念眉梢眼角都随着春风微微扬起,雀跃不已,“刀鞘上的确印有一小截掌纹。”

萧云铠不禁有些失望,“掌纹有什么用?”

顾念眼底的兴奋劲儿藏都藏不住,年深眸色微动,“他的掌纹很特殊?”

“只对了一半,再猜。”

看到顾念小狐狸似的狡黠眼神,杜泠怔了怔,想起他们之前的某段对话,随即眸色微亮,“该不会是那截掌纹上恰好有刀疤吧?”

“跟天香楼一样的刀疤?”听杜泠提起刀疤,萧云铠才想起来他们一直派人追查的那个印在桌子上的掌印,现在已经排查清楚,所有去过天香楼命案现场的相关人等,手上都没有类似的疤痕。

“没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墨家的工匠把那截寸许宽的金面抛得光亮如镜,上面的印痕虽然有些凌乱,重叠印着好几处掌纹,但其中有至少两处可以清楚辨认出那半截刀疤的痕迹,形状,位置,大小,都与天香楼桌案上发现的那个掌印一样。

萧云铠兴奋地道,“这样是不是可以确认,余二郎就是杀了赵杰的人?”

“99%不会错。” 除非余二郎真的凑巧跟凶手在同样的伤疤。马上的顾念像钟摆似的微微摇晃着身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这小子死定了。”萧云铠用拳头锤了下掌心,咬牙切齿地道。

“此人善于装扮,想找他未必有那么容易。”年深眉心微折,对方之前布局周密,心机颇深,将所有人灭口后断然抛弃了‘余二郎’这个身份。他们已经派人打听十来天了,得到的消息却少得可怜。

“也是,现在咱们除了知道他身高不到六尺,手上有道疤痕之外,根本对他一无所知。”杜泠叹了口气,长安城这么大,想找一个这样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掌心的疤痕不像脸上的疤痕,绝大多数情况下都看不到。

萧云铠郁闷极了,“那咱们岂不是又白费工夫了?”

顾念思索片刻,眸色闪动了下,“其实我们还有个机会,虽然也是碰运气的成分居多。”

“什么机会?”

“你们还记得有条消息提过,说余二郎最爱西域产的葡萄酒,喜欢去胡人的酒肆喝酒么?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和饮食喜好是很难改变的,他只要还在长安城内,肯定会去继续去胡人的酒肆。”

“他就算还在长安,也不会大摇大摆地去吧?”

年深却眉峰微沉,若有所思地与顾念对视了一眼, “不,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去。”

对方相信自己之前的布局没有破绽,大剌剌地留下‘余沉’这个线索,他就是要追查的人跟在‘余沉’的身后,一步步‘欣赏’他精心的布局,却找不到任何线索。而所有能查到的一切,都是他故意留下来嘲讽差役愚蠢的。

相对的,却也显示出他自信到甚至有些自负的性格。

他坚信自己高人一等,能以俯视的角度看穿那些追查他的差役的伎俩。再加上他善于装扮,所以,必然不会把追查放在眼里。

“没错。”顾念笃定地点头。

萧云铠挠了挠头,“长安城的胡人酒肆那么多,客人更是不计其数,还是没法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