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楣只是一个转头的功夫,季妄言便已经退后,从学堂的窗户翻出去了,烟楣回过头时,只瞧见了一个身影——季妄言不能让这群夫子们看见他与烟楣在一起,否则这些夫子们会去向校长告状,校长是当朝左相,左相还会去找顺德帝告状。
他来国子监时,顺德帝对他三令五申,不准闯祸,否则要禁足他。
他不能被禁足,他还没玩儿够呢。
——
而烟楣在季妄言走了之后大松了一口气,她的身子经过那一阵采撷,已不再发软了,变的与平常无异,但这恰恰证明了一个不好的事情。
她的身子,离不开太子殿下。
烟楣坐在案上,看着自己足腕上的精铁护腕,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然后匆匆解开罗袜,将护腕贴在肉上,再重新系上罗袜,挡住护腕,然后用袍子遮住,再小心的站起身来。
这样便看不出来她足腕上栓了东西——她不知太子殿下为何给她栓个这个,当时没反应过来,自然也不敢问,不敢拒绝。
她起身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了一个穿着武夫劲袍的女夫子,神色严厉的盯着她看,道:“你就是烟楣?”
烟楣匆匆行了一个女子侧身礼,道:“回夫子的话,学生正是烟楣。”
“在学堂内、与夫子行礼,要行学子礼。”女夫子拧着眉,道:“我是教骑射的刘夫子,你,与我一道去上课,我的课堂,不允任何人请假。”
烟楣想,竟然找到学堂来了,果然严厉。
“是,弟子知错,绝不敢再犯。”烟楣抬手,两手立于身前交叠,行了一个躬身学子礼。
她的身子尚有余韵未褪,行走间步伐虚浮,额上浸着汗,女夫子习武,耳聪目明,甚至能听到烟楣急促的心跳声,瞧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当真是身子有异,而不是故意躲懒,神情便缓和了几分,走在前头为她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