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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离冷声道:“等你酒醉了,我就派人去府里,到时候惊动了祖母,看你怎么收场。”

苦着一张脸的泠鸢本来还想与他争辩,听他把韩老太君拎出来,想着自己今日出门,本就不容易,若因喝酒喝醉了,惹得老太君不高兴,那得不偿失。

看她蹙着眉头,赵长离揉揉她脑袋,凑到她耳边柔声道:“回去我们回房再喝,我看着你喝,没人知道,你醉了我也不会告诉旁人,好不好?”

“好~~~”

虽不情愿,但泠鸢还是答应了下来。

走到雅间门口的白越见着两人在身后低声耳语,又想起自己孤寡家人一个,郁结于心,用力一打折扇,打出哗啦巨响。

脚上如砸地一般,重重一踏,踏入雅间,掀下裳衣摆,跨坐在镂空圆凳上,道:“啧啧啧,你两个,跟着我来是故意膈应我是不是?”

泠鸢刚要说不是,她本人只是想要出来看个热闹,整日闷在府里她嫌喘不过气来。

赵长离却拦住她要说的话,抿唇一笑,道:“是。”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一个孤家寡人?!”

白越捏起衣角佯装擦泪,哭哭啼啼要往窗边趴去,迎风泪目,手脚并用地要往窗槛上爬去,口中还吚吚呜呜道:“我不活了,我要跳下去!”

赵长离视若罔闻,扯过一张镂空雕花圆凳到自己身侧,让泠鸢挨着自己坐,小二哥上了酒菜,躬身道:“郡王、白公子,点心稍后再上,这天冷,点心上早了容易凉。”

赵长离微微点头,别了别两指,小二哥会意,敛身退下,关上了雅间的门,雅间内就只剩下凭窗独自掩泪的白越,还有喝着酒,吃着肉的赵长离与泠鸢。

随着夜幕渐渐拉开,风也愈来愈冷,赵长离脱下自己的外袍给泠鸢披上,拢紧领口,冲着窗边黯然神伤的白越道:“关窗!别冷着我家娘子!”

白越眼眸一直盯着酒馆斜对面的碎云脂花伎馆,听到赵长离厉声命他,他回头看了一眼泠鸢,生怕她真的被吹病了,到时候赵长离找自己算账,只得讪讪地关了窗,吱呀一声,伴随着他无奈的叹息。ylcd

他走到桌前坐着,看了一眼对面正喝着甜酒的泠鸢,问道:“郡王妃,你说烟儿到底要给谁做靴子?要给我嘛,可我从不穿缁素的料子,这事她应该知道的啊!”

他郁闷了一下午的事,便是这事。

百思不得其解,又联想起伎馆那些姑娘偶尔透露出来的话,说烟儿时常去寒马寺找一个人,心更加焦灼,恨不得直接跑到伎馆里问她。

泠鸢还没开口说话,嘴里就被赵长离塞进一块油炸的蜜汁酒酿团,斜睨了一眼白越,道:“问我娘子做什么?我娘子又不是你的烟儿姑娘,问她不如直接去问烟儿姑娘。”

白越一仰头,灌了一口酒,苦恼道:“烟儿现在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没好意思当面去问她。”

“你也知道你不是她什么人啊?”不知赵长离到底是安慰他,还是嘲讽他,拍了拍他肩,道:“既然知道,你还在这里苦恼什么?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白公子,别费劲了!”

白越抖了抖肩膀,抖掉他的手,冷哼一声,道:“郡王,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找长离毫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选了一块肉汁饱满的茄夹,继续往泠鸢嘴里塞,淡淡道:“同情你什么?同情你花大价钱,都没能打动曾经在你婚礼上逃婚的姑娘?同情你不甘心,非得揪着一个姑娘祸害?同情你忆往昔,这么多年了,还心心念念惦记着人姑娘啊?”

白越气急,脱口而出道:“你……你不也惦记着郡王妃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喝醉时,念叨的就是郡王妃的名字,什么阿鸢……当时信阳公主还生了好大的气呢!”

赵长离看了一眼泠鸢,发现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瞪大眼眸盯着他,赵长离随手夹了一块肉烧饼往她嘴里塞去,搁下筷子道:“所以呢?你以为人人都像我家阿鸢这么好骗啊?”

泠鸢给他一记狠狠的白眼,赵长离双手覆住她的双眸,当做没看到。

白越被他的话气得脸色涨红,浑身发热,没个发火的地方,只能摇着扇子去去火气,冲泠鸢抬抬下巴,道:“郡王妃,你看看你身边待着个什么鬼!瞧瞧他这得意的模样,你真是眼瞎了才嫁给他,你当初就该听我的话,赶紧逃婚!否则日后可有得你受的!”

“咳咳咳……”

泠鸢吃得太急,被白越这话呛到了,赵长离给她喂了几口水,抚她后背,冲着白越斥道:“你说什么呢?你自己情场失意,挑拨我们做什么?见不得别人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