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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竞价赶紧开始吧,别让大家都等急了。”冯夫人不耐道,周围的人也齐齐附和。

于是,李继剜一眼谢珥母女,开始竞价金玉绸。

最后新款软绸一匹被冯夫人竞得,还有一匹被一个富商家女眷竞得。

谢珥倒是一如李继所料的,一次喊价都没有,只安静地在场中看,李继事后直白地用轻蔑嘲讽的目光看谢珥母女,仿佛在说“穷鬼果然买不起。”

可谢珥却事后偷偷找那富商女眷商量,想以两倍价格买她手里的布。

本来她还觉得肉疼,上辈子当县主时大手大脚惯了倒没什么,这辈子知道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之后,就已经花钱很小心谨慎,两倍竞价的价格,那就是得把谢谨行上次给她的钱全用上了,还差头上一根簪子的钱。

不过一想到花这钱能把金玉绸缎庄的罪证搜集到,顷刻又觉得值了。

富商女眷听见谢珥给出的价时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不同意。

那位冯夫人抱着软绸经过,看见谢珥时笑了一下,“姑娘想要两倍价格买金玉绸?不若我手里的这匹给你吧?”

冯大人冯夫人是半年前才调职来邢北的,冯夫人其实对金玉绸不大感兴趣,也想不明白为何小小一布匹能让大家都趋之若鹜,得到的人藏起后就再也不肯拿出。

她今日之所以会去竞价,不过是想一探究竟,这种布的魅力所在,可当她拿到手打开锦盒的时候,又觉得不过如是,有些失望,觉得浪费了钱。

“谢谢夫人,可是不用了。夫人,你的这匹不一样的。”谢珥不失礼貌地笑道。

冯夫人看着这位李老板李掌柜口中是“妓子”的姑娘,却觉得她浑身散发着那些矜贵人家才有的高雅气质,打从心眼里喜欢她。

“哦?真的是不一样吗?”冯夫人含笑道。

因为那富商女眷也认识冯大人的夫人,当冯夫人主动说要用自己的布换她的布时,因为那女眷先前并没接触过金玉绸,还未知其中“奥妙”,便答应了。

冯夫人接受了谢珥的两倍价钱,让出了金玉绸。

李继等铺面散后,把儿子李继宗拉到铺面后,悄悄道:“那女人的女儿,你今天看见了,她身边伺候的人不寻常,若不是搭上京中有权势的姘头,不能有这么好用的人,当年的事,倘若被那女的怀恨在心,那么,我们李家就大难临头了。”

“你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听到他爹这句话,李继宗吓了一跳,“爹你只是猜的,可能不是呢?有权有势的人,哪有那么好搭上啊?再说了,我们家不是还有一位京中的大人背靠着吗?不必做到如此?”

“不成才的废物!”李继手指用力戳李继宗的额门,骂得难听道,“京城的贵人多如云啊!你不是说她是京城来的妓子,像她这般容貌,搭上了不得的贵人,有何意外的?以前我们在背后推,张家家败了就什么也没有,可谁知道现在是不是?”

“最好的办法是斩草除根,让她母女俩出不了邢北!”

李继父子夜里约了他们那位在邢北的靠山去妓场饮宴作乐,他们李家在邢北绸缎庄虽然开得够大,但家中却无人为官,李继曾想让李继宗考科举,无奈连童试都过不了,后来机缘巧合同一位京中的贵人产生些许渊源,便借着他的光在邢北发展至今了。

今日,他们是向来找留在邢北同他们生意接洽的这位大人借人去铲除两母女的。

那位青衣贵人喝花酒喝到一半,骤然听见有请求,立马停止了摸花魁的手,不满地睨着两父子。

“给你点好脸色,你就真当自己是人物了?我的人是你随便想借就借的吗?你可知道现在的形势,我们主上最锋利的爪牙被个暗卫营的小小指挥使给强夺走了,现在京中的贵主都对我们主上产生怀疑,正盯得紧呢,如此重创下,我们还得谨防那叛徒背后拿我们的人偷袭,你说我如何借人给你?”

“暗卫营的指挥使?”李继惊讶道:“就是大人以前经常在小的面前提到的,那位连大人你也要巴结的谢指挥使吗?他不是对主上忠心耿耿的吗?”

“呸!”青衣男子提到谢谨行时不耻地批评了一番,明明在不久之前,他前往京城王府见到他,都要卑躬屈膝说尽好话的,

“那个叛徒走狗!他有什么能耐?不就是会哄主上,才坐上高位的,我看他离开了主上,以后该怎么办,我们主上一定很快把他拿捏住的,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罢了,所以你们这段时间尽量别添麻烦,懂了吗?”

?

谢谨行这次来邢北,确实不是全为谢珥,他是来这里铲除地下宫殿延展过来的荼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