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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季容笙听到这句话不觉便皱起了眉头,这一切就像前世发生的那样,前世他禁足在东宫一个月,几乎是被夺去了一切的权利,就连那储君之位也如同虚设,皇帝只差一个废太子的理由便可废了他。

后来却得知陆朝颜要嫁给梁王,险些将他逼疯了。

陆朝颜笑着笑着便流下了眼泪,“表哥不觉得现在问已经太迟了吗?表哥的一门心思都扑在沈念的身上,可曾真正的为我想过,可知我在陆家举步维艰,无人依靠,事事只能听从父兄的安排?也对,表哥的心里只有沈念,哪能看到我的痛苦,更不会再去管我的死活。”

季容笙顿觉哑口无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一世他见到陆朝颜,总是会想起她前世做过的那些坏事,总是不能释怀她害死沈念。

甚至不愿和她多呆一刻,和她多呆一会,季容笙便觉得痛苦不堪。

他甚至懒得去敷衍,他的确喜欢过陆朝颜,但自从有了前世的记忆,他总觉得这种喜欢像是很久远的事,总觉得他喜欢的不是真正的陆朝颜,从前是他被蒙蔽,不能彻底的看清她,甚至觉得这种喜欢的感觉已经久到让他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孤不会放弃你的。孤一定会让你和梁王退婚,让你彻底地远离他,这是孤对你的承诺,也一定会做到的。”

“不必了。我已经决定嫁给梁王了。”太子的这句话她听了太多次了,而她全部的希望都在那个屈辱的夜晚被碾碎了,她除了接受事实,接受命运,根本就别无选择。

她一把甩开季容笙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回大殿。

她擦干眼泪,扯了扯嘴角,对梁王挤出一个微笑,走到他的身侧,跪在一旁,替他倒酒。

她低头垂眸,双手捧着酒杯奉到梁王的面前,笑道:“殿下请。”

梁王不依不饶,但对她的懂事听话还是满意的,接过她手里的酒,将美酒一饮而尽,凑到她的耳边,问道:“方才在殿外,太子对你说了什么?”

梁王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她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强忍着并未发出声音,眼中的泪水似垂未垂,低声道:“我对太子说,我是殿下的王妃,和太子身份有别,往后还是不要相见为好。”

梁王看向太子那阴沉的脸色,发出几声得意的大笑,他一把将陆朝颜搂在怀中,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那酥麻异样的感觉令陆朝颜心中油然而生了一种羞耻感,她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她想着往后要与这种败类共度一生,便觉得绝望,她的心就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梁王见她身体一颤,更是搂着她就要亲,陆朝颜不得不低声恳求道:“殿下,好多人看着,不要在这里好吗?”

他勾起陆朝颜的下巴,笑得猥琐,“好,本王便成全你,待这宴席散了再说。”

方才在席间闹出的动静,沈念也看到了,他还以为季容笙会气不过将陆朝颜带走,可没想到最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他竟然能眼睁睁地看着梁王在他面前对陆朝颜动手动脚。

前世,季容笙被梁王横刀夺爱,此番梁王的所做所为,只怕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可季容笙居然能沉得住气,一再忍着不出手,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她觉得季容笙的心思越来越难猜透了。

方才梁王的所为连她都看不下去了,偏偏季容笙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却像是事不关已。

第55章

“陛下到——”

随着张内官的那声高呼, 皇帝携皇后和贵妃入殿,宣布寿宴正式开始。

元昭帝是季凌洲的皇兄,两人的年纪相差近二十岁, 但坐在龙椅之上的元昭帝和季凌洲像是差了一个辈分, 元昭帝已经头发花白, 看上去明显苍老得多。

元昭帝眉眼的那股冷漠和疏离和季容笙有几分像, 看上去也是不苟言笑,眼神冷厉又阴沉。

坐在他身侧坐的分别是谢皇后和戚贵妃,戚贵妃的光彩照人和谢皇后的脸色蜡黄暗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是那身皇后的华贵的凤袍和冕冠能看出谢皇后是这大明宫里身份地位最尊贵之人。

众皇子公主起身, 对坐在上首的帝后和贵妃行跪拜大礼, 高呼万岁, 元昭帝抬了抬手, 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今日是家宴, 亦是太妃的寿宴,在座的都是一家人, 不必拘礼。”

珍太妃双手交叠放于额前行叩拜大礼, “多谢陛下, 今日众皇子公主都在, 只当是寻常的家宴,不必为了本宫而拘礼。”

元昭帝赶紧起身, 行至珍太妃的前面, 亲自将她搀扶起身, 脸上带着恭敬的笑, “朕说过, 太妃见朕可免去这些繁杂的礼数, 朕的生母去得早,朕将太妃当成朕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