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慕不是很愉悦地“啊”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毕竟也贝尔摩德一样都是奉行神秘派的家伙,讨人厌的很。”

“噗嗤。”及川凛找了个椅子坐下,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毕竟审讯什么的无一例外,都脏得很。”

“即使关着人……”及川凛仰头望向一边被嫌弃而不自知的利口酒,“也要注意里面的卫生清洁啊!毕竟如果脏兮兮的话,不会连带着污染这边的实验吗?”说着,他曲起手指敲了敲一边的桌面。

“放心好啦!”利口酒叉着腰笑起来,“我们这边可是每周一打扫哦!觉得血腥味重的话,可能是日积月累下来的吧。”

“日积月累啊……”及川凛嘴角抹开一丝笑意,摘取了美瞳之后的红色眸子微微眯起显得危险十足,“难怪呢,总觉得这里的血腥味我在隔壁就闻到了。”

“哈哈哈真的吗?!”利口酒有些惊讶地嗅了嗅自己的衣服,“幸好我这几天一直有好好洗澡,衣服粘上味道就不好了。”

“……”真是一个没有丝毫同理心的家伙啊……及川凛在心里为这个自己新认识的组织成员下了一个定义。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而在牢笼内,是另一种奇怪的气氛。

波本使了点手段,让是枝裕和醒过来了。他似乎对于严刑拷打没什么兴趣,在是枝裕和醒过来后,也并没有急着询问他相关的讯息,而是将人扶起来,让他能够靠在墙上缓上几口气。

对于眼前陌生男人的温柔动作,是枝裕和没有表现出半点动摇,只是吃力地借着对方的力量给自己找了一个好位置,足以来休息恢复体力。昏迷前药物发作的疼痛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消散,牢笼里永远都是昏暗一片,根本无法知道时间的流逝,是枝裕和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身上肌肉酸痛得很,全部都在叫嚣着他们的力量。

仅仅一周不到的时间而已,原本健康的人已经变得形销骨立,不成人形了,恐怕除了药物的侵蚀,还受到了不少非人的折磨。

早在刚才将闲杂之人都赶走的时候,波本就检查了这里的牢房,将摄像头挨个搞毁,确认没有遗漏后,才缓和了自己脸上的表情,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地太过,只是原本挂着面具模样显得真实了一点。

是枝裕和对于房间内多出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现,也没有给波本多余的眼神,他垂着头靠在墙上微微喘气,感受着随着自己一次次的呼吸之下,顺着血脉流动而产生的丝丝酸痛和抽搐。

被冷处理的波本完全没有被忽视的气愤,他蹲在是枝裕和面前,脸上还挂着笑:“是枝裕和警官,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是枝裕和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金发的陌生人,冷漠的眼神移到了墙壁上。

波本把手放在是枝裕和的肩膀上,手指在他的背上敲着长短不一的节奏,这些节奏很容易破解,是枝裕和在心里数着时间,推断出其中的真正意思,是“zero”!

是枝裕和作为一个从东京警察学校毕业的公安警察,因为从事于一些比较危险的任务并且还是黑乌鸦卧底的联系人,对于警察厅内部的警备局警备企划课zero小组他略有耳闻,这是直属于国家上层的组织,可以说是警察厅其中十分独特的存在。

“你的代号是什么?”是枝裕和松了一口气,但是身处牢笼他并没有放下自己警惕心,而是以正常的口吻询问着,试图了解更多。

“波本。”拥有紫灰色眼睛的青年眼里盛着复杂的情绪,他换了一只脚蹲在地上,双目平视着对方。

“波本君,”又一阵疼痛传来,是枝裕和拧眉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开口,“有兴趣听我讲一段故事吗?”

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和暗无天日的关押,再加上是枝裕和这几天几乎是滴水未进,他开口时嗓子沙哑干涩,含着沙子似的,每说一个字都好像有细细的小刀在切割着喉咙里的肉。

“我的荣幸。”

“我啊,出生在一个很传统的家庭。在上警校之前,一直都遵循着父母的希望,如同其他人一样,不断学习,读书,直到考入东大。东大高手云集,作为普通人进入的我,时常觉得内心惶恐不安,害怕自己被发现其实只是一届普通人的事实,我只能不停读书,不停读书,不停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毕业后,我没有遵循父亲的意愿从政,而是选择就读于东京警察学校是我这辈子做的做叛逆的事情了……”似乎这件事情对是枝裕和来说十分特殊,他忍不住笑起来,带动着身子抖动,疼痛越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