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阮青梅只是东看看,西看看,当真不曾下场。甚至有几场赢面很大的局,令荀看了都有些心动,阮青梅目不斜视,好似一个误入酒池肉林的出家人,六根清净,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

令荀松了口气,心里安慰地想,小青梅果然只是叶公好龙,一进来就被“吓”到了。

他甚至指了指旁边那一桌小的,对阮青梅哄道:“反正也进来了,你实在想玩,可以去那一桌少拿一点,输赢我们都负担得起。”

“不不,赌博不好。”就见阮青梅摇着小手,一脸认真地反过来叮嘱他,“二狗哥哥你可不要染上这种恶习,不然我回去告诉婆婆,让她老人家打断你的腿。”

呃。

令荀没来由地冷了一下,觉得这是阮青梅真干得出的事,连忙道:“我不会的。”

忽地,赌坊最里面传来一阵喧杂。

就见赌坊西北角最大、最热闹的一桌,一个锦衣青年一脚跳到赌桌上,将怀里的一小袋玉石哗啦啦地摊在桌上,然后用脚一划拉,全都踢到了“小”。

他盘腿往桌面上一坐,姿态猖狂地对荷官道:“老子全压小!”

众人先是一惊,随后大笑起来。

“小子,话本子看多了吧?这年头还有人用全数身家反买呢?”

“哪儿来的大少爷?待会儿输不起别哭鼻子啊。”

也有忠厚一点的人劝道:“小少爷你不知道,时来赌坊有‘七大三小’的说法,刚才那正好是这张桌子今天晚上第九把,已经出过三次‘小’,所以这一次,一定是大。趁着没开,你快改吧。”

“七大三小?还有这种规律?”令荀问身边人,“那不是最后一把等于白给?”

他不相信,世上不可能有这样做慈善的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