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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地后,阿霁发现自己还在复道中,只是面前多了两个人,国师和一个英姿勃发的俊朗青年。

国师看上去有些怪异,他素来最重仪容,每次出现在人前都是羽冠鹤氅博带褒衣,庄严肃穆,神秘莫测。

但此时的他却完全变了一副模样,窄袖中衣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材,披散的长发如细柳轻摇。

他抱臂而立,眼神被飘拂的黑发割成了丝丝缕缕的幽光。

“你不是国师,你到底是谁?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阿霁语声焦灼,难掩担忧。

“他就是玄鹤,也是谢长怀。”另一边的青年抢先开口,阿霁眼前一花,他已经飘了过来,兴冲冲道:“你不认识我,但你肯定知道我的父母。我父亲官拜大将军,统领西北二州军事,扶持少帝有功,被尊为帝师。我的母亲是定国大长公主,本朝唯一得以陪葬帝陵的皇女。”

阿霁大惊失色,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青年的声音忽然变了腔调,脸上满是痛苦和怨愤,嘶声道:“隆兴十六年夏,我和父亲进宫谢恩,途中为奸人所害,就死在这条路上。他们将我的头颅埋在辇道下,以符咒压制……”

“不要对妹妹说这些,你会吓到她的。”国师幽幽开口,轻声打断了那个义愤填膺的青年。

“妹妹……我?”阿霁如梦初醒,自言自语道:“你是……姑母和姑丈的儿子?可你和国师有何关系?”

“我是从前的他,他是将来的我。”那人像是对她很感兴趣,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些。

阿霁看到的是一张洋溢着热情和善意的脸,熟悉亲切到心酸眼热,离得太近了,她能清晰地看到他伤痕累累的灵魂。

他满脸憧憬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阿娘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