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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忙工作的一周里,也不知道简绍从在干什么。

要么说有时候就是缘分使然,正在姜慕知思考简绍从相关的事情时,房门忽然被敲响——能直接来敲姜慕知房门的人不多,开门一看,可不就是她正念叨的人。

简绍从好像剪了头发,又重新烫了卷,总感觉那一头乌黑的毛比之前更卷更蓬松,配合上下垂眼更像是小狗。

姜慕知原本以为自己喜静,会是个不折不扣的猫党,结果在遇到简绍从之后发现,安静又听话的小狗更惹她喜爱。总归小猫还是难伺候的主儿,但小狗不一样,只要有一次将他从雨天捡回家,他就知道对你好了。

简绍从自怀里掏出两张票的时候,姜慕知没忍住吃惊,她将印着x神巡演的票子翻来覆去地看,甚至还像是看假钞一样对着灯光晃了晃。

简绍从在空中抓住了她的手腕:“别看了,这还能有假?”

“哪弄的?该不会是买的黄牛票吧?”黄牛票都快被炒得高了好几千,谁买谁是冤大头。

当然,后面半句话被姜慕知吞了回去,但她开始心疼起简绍从的钱,就算猜到他对自己的想法,也猜到他是想要把贺东广比下去,姜慕知还是觉得不值得……是不是还得跟他明说,就说贺东广在自己这里比不上他简绍从一星半点?

姜慕知思考的时候,简绍从已经率先开了口,他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神情,尽管五官活动得幅度不大,但还是很神气的样子:“我原先帮场馆其中一个的老板混过歌,这个是他送给我的,不要钱。”

姜慕知看清了上面写着的“内场”几个字,再次看向简绍从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行,真是可以啊你。”

最终贺东广给的那张票是被姜慕知送了出去,丁妮拿到的时候高兴得不得了,而简绍从也如愿以偿跟姜慕知站在了内场最前排,两个人一起看了演出。

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件事,那就是简绍从被x神的主唱递了话筒。

说起来,这支乐队的现场除了很燃之外,还有一点与众不同,那就是主唱非常爱和观众互动,不管是抛外套、抛帽子,还是歌唱了一半将话筒递到台下观众嘴边,网上留下过很多x神乐队递话筒的视频,甚至还有人做了视频出来。

所以,就在姜慕知站在第一排的时候,已经有心理准备。

伴随着吉他和鼓点,当歌曲进行到最高潮部分的时候,主唱开始一边撕心裂肺唱着副歌,一边走到舞台边缘。姜慕知眼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甚至到最后已经能看清他鞋子边缘的花纹,一支银色的、镶着钻石的话筒被递到了简绍从的嘴边。

在那短暂的几秒里,姜慕知的脑海中有许多想法略过,比如她已经想好如何救场——假如简绍从不能开口的话,那她也可以将麦克风从抢去,她来唱。

然而,就在她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简绍从,准备随时抢夺话筒的时候……简绍从开口了。

他的眼睛是紧闭的,整个身体也在小范围地抖动,在别人看来这是见到了偶像太过激动,而姜慕知却知道这对于简绍从来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挑战。

她在人群中握住了简绍从的手,而就在这一刻,简绍从张开嘴巴发出了第一个音节,后续一整句歌词如同流水从他的嘴巴中吐出,没有半点突兀,虽然没有开嗓听上去有点局促,但无论是音色还是音准都保持在了应该有的专业水准。

台上那个白人主唱似乎没料到这个观众竟然有这么好的水平,没忍住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下意识“”了一声,他甚至举着话筒还想让简绍从多唱两句,但简绍从唱完一个段落就以微笑婉拒了。

舞台后方那块巨大的转播屏上还是简绍从的侧脸,配合舞台下上千人如雷鸣般的掌声,姜慕知抬头看向屏幕上的简绍从,聚光灯从他的上方打下来,发丝像浸泡在柔和的星光中。

姜慕知靠近他的耳朵:“听到了吗,这些掌声都会是给你的。”

简绍从回握住姜慕知的手,直到这个时候,姜慕知才感受到他掌心的潮湿,以及颤抖的手指。

对于简绍从来说,这是一个太美好的夜晚,直到演唱会散场,观众稀稀拉拉行走在夜色中,他还是觉得脚底发飘,一切都像是镜花水月,没有半点真实感。

距离他上一次在很多人面前表演已经过去太久,久到他都快忘记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肾上腺素激增,大脑是空白的,维系他与手指、声带的唯一连接就是日复一日练习留下的肌肉记忆。

许多人都在等待舞台,而只有很少一部分拥有它。梦想之所以珍贵正是因为它如同天上星辰,永远能够被看见,却鲜少能有人触碰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