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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结过婚啊。”齐墨在电话那头说着顿了顿:“但据说结婚证上一般不都标注的有双方的生日?”

对方话音落地,江凌突然之间就灵性了过来,心中暗悔。

不知是因为自己没睡饱脑子不够用,还是一碰上跟沈时安有关的事就变得迷糊,竟然连结婚证上有出生日期这么常识性的事情都能忘记。

含含糊糊地应付了两句,江凌心知不能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本想着尽快结束通话,却在临挂断前又产生了犹豫。

“沈韵停他……”江凌一边咬着嘴唇一边琢磨着用词:“昨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哭得挺伤心的。我估摸着,是错过了艺考的时间,觉得可惜吧。”

江凌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自己指手画脚的余地,而且他也绝对不能参与进去,所以只是委婉地说了一下,把这件事旁敲侧击透露给齐墨就可以了。

他这边说完,听筒那头却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得不说齐墨这个反应倒是让江凌变成了那个最尴尬的人,一时间让他挂断也不是,再说点什么也不可以,甚至开始怀疑对方是不是会嫌弃自己在多管闲事。

半晌之后齐墨在电话里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告诉江凌自己知道了。

江凌暗暗跟着舒了口气,最后扯了点别的,赶紧挂断了电话。

江凌掂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的时候,奶奶和护工方阿姨并不在屋里,后来给人打了通电话才知道,早上太阳好,阿姨正陪着奶奶在楼下小花园里头散步呢。

把手边的几个礼盒靠在墙边,江凌先是在餐厅父母的遗照前上了柱香,之后拿了钥匙步履匆匆地一路跑到小花园和奶奶会和。

在方阿姨的精心照料之下,奶奶现在病情控制地十分稳定,虽然发病时还是会有迷糊或者在屋里乱折腾的情况,但有她在,已经叫江凌省了不少心。

过年按理来说谁不想和家里人团聚,但方阿姨为了照顾奶奶今年也没回去,江凌心里面感动的同时,行动上也适当表示了一下,给人包了个大红包。

方阿姨看到红包后目光中流露出惊喜的神色,但还是礼貌性地推拒了一下:“江先生您太客气了,红包沈先生已经给过了,您还给,叫我怎么好意思。”

然而江凌听到对方这么说以后,心下一沉,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问道:“沈时安来过这里了?”

方阿姨了然“哦”了一声:“那倒没有,是沈先生的助理早上给我发了个微信转账来着。”

“您放心吧,沈先生没有来过家里。之前他就有交代过,说您不想让奶奶知道你和他的关系,所以特意叮嘱过我,在奶奶面前就不要提起有他这个人。”

江凌随着对方的话,脑海中浮现早上出门沈时安把车钥匙撂给自己时那副欲言又止满含失落的样子,心中不由得跟着一紧。

“雇主家的私事我们不会多参与,我的工作就是照顾好老太太。”方阿姨出言打断他的思绪。

“但就是有一点。”对方想了想继续道:“老太太其实在医院是见过沈先生的,可能是她自己有预感吧,清醒的时候也会问我你现在究竟在哪住着,那沈先生到底是什么人。问得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方阿姨话音落地,面色有些为难地看向江凌。江凌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对方为人老实,此举也未必是经过了沈时安的授意。

况且奶奶得的这病只是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并不影响智力。自己连月来种种异常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若是不起疑心,反倒说不过去。

“没关系,下次她再问,你就说实话吧。”江凌跟着深叹口气,暗暗下定了决心:“你就说我结婚了,等时安工作不忙的时候,我会挑个时间,带他回来正式拜访。”

江凌说完这话,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也算落到地上有了个归处。长久以来,因着两人协议结婚那点不便为外人道的荒唐缘由,自己一直想把这件事情的影响程度降到最小,故而瞒着奶奶。

但是在与沈时安日积月累的相处中,他发现自己的思想也在悄默声息地发生着改变。毕竟是自己真真切切喜欢过的人,不论两人最终的结局会是何种走向,至少现在,江凌只想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让沈时安这个人,在自己的生活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来过的痕迹。

正月初二的早上,沈时安与江凌带了些随身的行李,由老宅出发前往机场,搭乘直飞巴厘岛的国际航班。

家里的司机将行李箱搬至车上,周萍拉着江凌嘴里念念有词地反复交代着,他到异国人生地不熟的让跟紧沈时安,两边气温相差大,回国下飞机前切记要提前把冬季的衣服都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