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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觉灵魂震颤,呼吸中断,脑内光阴不断穿梭,回到了少年人的初夏。静谧窄道中,他拎着饭菜的手跟着心房颤动,他像在画展观览的人,不敢动作,怕惊扰画中人。

张深耳目聪明,闻声侧眸:“可以走了?”

黎醒霎时回神,塑料提手早已嵌入肉中,勒出红痕,稍稍一松疼痛便爬满全身。他从胸腔发声,喉头仍然发紧:“是,该走了。”

回到订民宿的村落时,爆满菜馆已经空了大半座位,零零散散还有几桌人在畅饮谈心,只是路过都能听见爽朗笑声,繁华以外,热闹仍在,这是淳朴又自然的生活方式。

房间里没有餐桌,唯有一张沙发与茶几,他们得并肩,同坐同吃。黎醒将菜一一拆开摆好,米饭左右各放一份,一次性的筷子用滚烫茶水浸泡,递给未落座的张深:“深哥,吃饭。”

张深缓慢落座,接过筷子,整顿饭里一句话未曾讲,沉默吃完,收拾,将一切做得妥帖。

人是惰性动物,饱饭人暖,自然免不了犯困。张深向来时间错乱,习惯了白日睡觉,夜里工作,瞧见暖阳便心生困顿。

黎醒扔完垃圾回来,张深已经倚着沙发入觉了,睡的毫无防备,不知深浅,只留下乱人心绪的平稳呼吸声。

他实在无法再待下去了,转身时动作急躁,沙发上的人被吵醒,慢慢掀起眼皮,满眼惺忪之态,竟有些乖巧。

张深浅眠一觉,苏醒后脑子转得很慢:“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黎醒接得很快,“深哥困了的话就去床上睡会儿吧,附近也没什么可逛的,入了夜我们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