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安静躺在病床上,竟也格外平静:“我跟别人做了一场交易,不能告诉你,要不然,一切就都完蛋了。”
陈年没追问交易是什么,只问:“跟谁?”
“不能说。”
陈年盯着安静,眼睛一点一点冷下去,不是刚认识那会儿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是再不会眼前这个人有任何瓜葛的那种冷。
甚至,连厌恶都没有。
什么情绪都没有。
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心早就疼到麻木,可安静看着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特别慌。
好像什么都抓不住,全世界都在慢慢坍塌。
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在陈年转过身的那一瞬,她忽然坐起身,大声喊陈年的名字。
陈年回过头。
安静闭上眼睛,如同认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哪怕是厌恶,哪怕是恨,也别把她遗忘,当做一个从来没认识过的陌生人。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那不如,就彻底失去一切。
至少到最后,她还能不那么像个怪物。
陈年折返,重新站在床边。
安静睁开眼睛,看向窗外:“你记不记得,我之前问过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以后变成你不认识的样子,你会怎么样?”
陈年没说话。
安静仿佛也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好像看着窗外那棵树出了神:“陈年,我从来就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样子,你知道我后来的伤都是怎么来的吗?”
“自从我妈得了癌症,那个男人就跟她离婚了,那个所谓的弟弟,也再没找过我一次麻烦,我的伤,是我在夜总\\会的时候,被那群畜生弄的。”
听到夜总\\会三字,陈年眼底闪过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