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半个月了,她不断劝自己,这世道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没什么奇怪的,要放平常心,想开点……

但一切伪装都在看到搭档项链的这一刻轰然崩塌。

桑觉说:“节哀。”

虽然没有意义,但人类总会在有人去世后,对其亲属说这句场面话。

诗薇将项链戴在脖子上,压着情绪道:“你先回去吧,一个纸箱子你应该拿得动,坐34-2号轨车可以直达遗物管理仓库——你还记得过来的路吧?”

“记得。”桑觉问,“你要去哪里?”

诗薇走得又急又快,门一摔就下了楼梯:“我搭档的项链出现在这,巴比和他的死一定有关系,我要去地下拳场看看。”

一个明显靠打黑拳为生的低级畸变者,没道理大费周章潜入监管局杀死一个普通监管者。

诗薇情绪压抑到了极点,从前相处的点点滴滴走马观花似的浮现在脑海里。

桑觉跟在她后面:“你知道地下拳场在哪里吗?”

诗薇深吸一口气:“不知道具体位置,但应该就在附近。”

地下拳场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如今的人们都有很大的生存压力,又没有太多活动可以丰富匮乏的精神世界,打拳便成了发泄压抑情绪的一种手段,安全区高层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拳成了城内仅存的暴力娱乐。

桑觉说:“我知道在哪。”

诗薇一愣:“你怎么知道?”

桑觉没有回答。

他是来的路上听见的,于某个巷子转弯时,不经意间听到一些嘈杂的喝彩,还有拳拳到肉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