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你从最底层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们只记得你击毙的人数以万计,却忘了你救下过几十几百万的人,守住了七座城。”

霍延己平静地问:“说完了?”

“近些年来,你遭遇过多少次袭击,忘了吗?”霍将眠声音很轻,仿佛在和亲人话家常,“你肩上的枪伤还在吧?每次抬手开枪的时候不会隐隐作痛吗?

“——它难道没有提醒你,你一心守着的这些人,有多么希望你去死吗?”

霍延己垂眸道:“我倒是不知道上将原来这么为我打抱不平。”

“我说了,你是我兄弟,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基因和血脉。所以哪怕我对他们痛深恶绝,也依旧和你做着相同的事,直到死的那一天。”

通讯器里的声音淡了下去:“既然你想亲自押送总督,我就不争了,也好让你亲耳听听某些人做的丑事。”

通讯断了。

利昂那边应该是收到了撤退的命令,他对霍延己行了个礼:“中将,先前冒犯了。作为歉礼,属下带来的那十辆车您随意使用。”

他重新戴好防护面具,领队撤进了孢子感染区。

其他人没听到霍将眠都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光看霍延己冰霜一样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与众不同的氛围。

明明站在阳光下,却有种如坠冰窖的错觉。

社区的原居民也都有些心慌,在他们眼里,这些肃穆冰冷的军人十分可怕,特别是为首的霍延己。

就连一直想进城的阿芹也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两个军队高层争抢一个小小的总督。

但目睹了总督狼狈后的样子,他们才明白,原来城里的人想到碾死他们,就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科林看了阿芹一眼,想起她之前在地下室说的那些话,若有所思。

虽然不该揣测上层的事,不过这会儿全脸裹了纱布,也没人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