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姻又想起彼时彼刻,同样是这般夜色,烛光在窗前摇曳,律动的光晕澄明。

父亲展开她的字迹,笑着同西窗下剪烛的母亲打趣她:“夫人啊,你说若是姻姻的未来郎君看到她写了手这般行书,会不会以为我们家姻姻是个悍妇?”

如今夜色如初,只是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唐姻合上砚台,收起笔墨,轻声道:“困了,歇息吧。”

香岚奇道:“小姐不是才开始临摹,怎么这就收起来了?”

唐姻兴致缺缺,不想多说,只是道:“明日还要早起,今儿就到这吧。”

灭烛上榻,凉凉月色透过窗纱。

唐姻浅睡之间似乎又梦到了并不久远的无忧时光,直到日月轮转,天光将她唤醒,昨晚的美梦也悄然散去,并未留下一点印象。

清晨,带上字帖,唐姻去往了兰亭院。

今日宋彦也在府里,之前他反抗的态度过于激动,又与大夫人吵了大架,被宋家大爷指斥了一顿,这几日不敢惹父亲霉头,便没出门。

宋府的子弟向来注重文武兼修,例如他三叔喜练剑,而他擅拳法,此刻他用过早膳,在院中一套长拳打下来,猎猎生风。

打得口渴了,宋彦拾起桌上的茶壶,也不将茶倒在杯里,豪迈地对着壶嘴,仰头便往口中倒。

水流如注,少年的喉结上下鼓动着,由于喝得太急,溢出唇角些许。

这时小厮进来通报,说唐四娘来了,找他有事。

宋彦险些被水呛到,轻轻咳了两声:“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