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温伯益,还有冉冉,乃至席舟,他们都有这种所谓的“热情”,单纯对一个运动项目的。

“你应该不记得了吧,沣市发展起来以前,我们两家所在的地方还只是个小镇,更早那个年代村镇里读书识字的人很少,就好比我外公平时最不爱看书,了解新闻也是靠广播,但他却有这么一间书房,这副书架是前不久新打的,你看——”

席舟转身,抬手在书架最上排一比划,“整整这面书,全都是你爷爷翻译和整理的。”

这书架与席舟身高相当,从上往下……

温随视线逐排扫过,心里渐渐涌起强烈的不可思议。

“从二十八岁退役之后,第一本书用了整整三年时间完成,之后越来越熟练,最多时一个月能整理出五本,关于射箭的古籍、遗失在正野史里的名人轶事,很大一部分甚至是手写抄录,但因为内容过于冷门,也没有专业认可,最终结果基本是无人问津,你爷爷却一直坚持,到最后床头还放着没完成的半本。”

席舟望了一眼窗外,“现在那半本放在我外公房间,他说想努努力,替你爷爷完成。”

窗外只能看见躺椅一角,想到那位鬓边斑白的老人家,温随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席舟外公没怎么见过原主,却一见面就喊他“小外孙”。

“你爷爷后几年基本都同我外公在一处,二老彼此作伴,我外公说你爷爷虽然总停不了折腾那些书,却早早跟他讲过那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万一哪天他不在了,随便怎么处置,后人觉得好就留下,觉得没用一把火烧了,他都无所谓。”

“但我外公舍不得,这是他最好朋友大半辈子的心血,后来他就琢磨选一部分拓印后捐给省图书馆,另外又找渠道出了些书。只是印刷数量有限,你爷爷走后我外公看得更宝贝,我手头没有留的,不然在箭馆你早该看见了。”

这架书柜的玻璃门,下面三层都单独配有小锁,席舟拿钥匙依次打开,确实能看出,闫明生有多宝贝它们。

“你可以挑两本带走看。”

虽然席舟这样说,但毕竟是主人家的珍藏,温随没准备往外拿,只打算在这看一会儿便罢。

他注意到最后那层还有几叠是薄厚不一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