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温随仿佛听完一个别有意趣的故事,“你从哪里知道这些?”

“我外公给我讲的,而他是……”席舟看了眼温随,才接着道,“他是从你爷爷那听说的。”他顿了顿,“你还记得你爷爷吗?”

温随当然不会记得原主的爷爷,但记得温从简说过,他已经去世了。

关于“明语将军”的查探好像也陷入僵局,心心念念寻证的线索,自以为是的抽丝剥茧,就这么又一次突然被割裂,在他尚小心翼翼探求之际,温随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个唱了半月独角戏的默角儿,到头来一无所获。

“之后呢?”

话跳得太快,席舟还停在上一句,没反应过来,“什么?”

温随问又,“平内乱后,那位将军怎样了?”

这问题让席舟似乎有些为难,犹豫片刻,他摇摇头,“因为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新皇帝赐死了。”

“……这样啊,”温随一勾唇,冰凉目光拂过弓弦,“人都会死。”

席舟却说,“他是英雄,才二十岁,那样死未免可惜。”

“英雄?”温随重复一遍,唇角的冷意褪去,换上嘲弄和讽刺,“那你认为,英雄该如何去死?”

席舟闻言怔住。

温随像也没指望他能作答,别开目光,手指如弹琴般勾住那根弓弦。

勾起,又松开——嗡地一声,弦发出震颤,投下两片微弱的灰色在地板上形成重影。

席舟定定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眼帘低垂,乌黑发色与苍白的脸鲜明对比,是他从未见过的,死灰般冰冷的神色。

这天晚上温随又做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