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姒音听言,只有冷笑。

她侧眸,看着满地冰冷的月光,一如她的眼神。

“陶宁还真是豁得出去,为了摆脱现在的境地,她将自己家族拉出来顶罪?是因为她知道,她爹不能再死一遍了。”

凌深抿了抿唇,他站去了梁姒音面前。

年轻的皇子殿下,颇为耐心地低声解释:“姒音,我知道你讨厌她。”

“可是,她提供的证据,正好能为诺儿姐姐脱罪。”

梁姒音咬牙:“公主本就无罪!何需她帮?”

凌深又道:“可是柳柳呢?照顾我四姐的柳柳,还因为龙骨草的事被关在大牢里。”

“我已经派人将陶宁提供的证据,移交给了刑部和门下省,明日一早,柳柳就可以放出来了。”

“陶宁罪该万死,但现在我们需要她,就得暂时留着她的性命。”

梁姒音捏紧拳头不语。

凌深再度开口说道:“何况,她交换的条件,只是要一个可以安稳住下来的宅子,除此以外,我什么都没有予她。”

“可这还不够吗?!”梁姒音猛然抬头,已经泪流满面。

她眼中的仇恨,再次熊熊燃烧。

梁姒音哽咽质问:“她有了宅子,不必承受刮风下雨的凄苦,不必为那些屋子里的蛇虫鼠蚁而担惊受怕,更无需躲避周围人不怀好意的暗算。”

“可我呢?当初我全家被贬,父亲身死,母亲病弱,我每日都在忍受漏雨的房屋,吃了上顿没下顿。”

“就连我娘的药钱,我都要想尽办法去获得,还要分出神来,应付那些地痞流氓!甚至就连他们摸我的手,我都不敢报官!我怕来的官员不是帮我的,而是也踩我一脚,让我彻底站不起来!”

梁姒音眼泪如雨,语气苦涩:“我遭罪的时候,怎么没有遇到好心的人,来给予我一个安稳的住处?”

“凌深,你不要忘了,陶家始终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啊!她陶宁,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