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纷杂的思绪不停冒出堆积在脑海中，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

裴司年安静朝她摊开手心，将糖人递给她时的腼腆笑容，和那一个月间的空洞交错出现。

她想说，不可能的。

可是，真的不可能吗？

叶令仪不知道鬼蜮是否跟人一样有自己的思想，会思考，还是只是简单的、完美但又拙劣的模仿。她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如果鬼蜮当真能伪装的如此相像，那么它究竟有没有潜在的“人性”与“感情”？

她不由得继续顺着壁画后面的内容看了下去，内心抱有着一丝希冀。

壁画所描绘的过去却让叶令仪的心往下沉。

看起来像人的鬼蜮，依然还是鬼蜮。

一旦鬼蜮有了人形，隐匿进人群之中，便不知道身边的人是人是鬼，什么时候就不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天下大乱。

鬼蜮的模仿太过以假乱真，身边的亲人朋友被附身也完全看不出来，有谁能抱着误杀后后悔终生的代价，朝最亲近的人刀剑相向？

无法判断的后果，就是起初没有人愿意会攻击身边的人，但无数人因此而死，因为鬼蜮不会手下留情。

整个世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而到了后期，鬼蜮蔓延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太多的人因鬼蜮死去，恐惧的人们开始反过来怀疑周围的所有人，谁也无法相信。见到亲人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拥抱，而是先一步杀掉对方。

人界与妖界被鬼蜮搅得天翻地覆，如同炼狱。

原来这才是万年前大战的真相。

不是人与妖之间的战争，也不是凡人与修士之间不可磨合的鸿沟，而是鬼蜮为祸人间。